丹菲自知自己这点文采远不够卖弄,当然不会出来献丑。她盈盈欠身行礼,狡黠笑道:“那郎君是想听奴怎么评,说写得好,还是不好?”
那郎君一愣,道:“好与不好,自然由你来定论。”
丹菲笑着摇头,“凭奴一人之言,又怎么能给诸位大作定论?奴的名声源自朱笔评诗,讥讽嘲笑之词令人发笑罢了,并不在于奴真有什么才学。这么说来,郎君您来求奴的评,也只冲着奴那些讥讽之词。可在场诸君皆是才华惊艳之辈,所做诗词远非奴当初评过的那些打油诗可比。非要奴拿着金玉当作败絮,奴可做不出来。可奴的赞誉之词又是毫无特色,郎君想必也不在意。所以奴还是不要在诸位贵人面前献丑的好。”
说罢,再姗姗一拜,告退而去。
那郎君好生愣了一番,旁人不住大笑。
上官婉儿对韦皇后道:“你这女官倒有几分急智。还是皇后会调教人呢。”
韦皇后得意笑道:“都是年轻人爱胡闹罢了。”
丹菲离开了人群热闹之处,沿着湖边的游廊一路走去。
去年今时,她方入宫,日子过得犹如噩梦一般。那时候的她满腹怨怼,充满了戾气,一副随时都能打杀八方的架势。她那时也发愁不知该如何忍住胸前里那股沸腾的怒火,生怕自己熬不到报仇雪恨之日。
可转眼一年过去。如今的她竟然已经能心平气和地观赏春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