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左少卿发现今天宗正卿有点奇怪。

在昨日因事被皇帝派去皇陵又回来后,他显得非常沉默寡言。就算有人问他说话,他也只是简单地点头或者摇头,必要说话的时候,他说的字句非常简短。

右少卿出来后,忍不住蹙眉说道:“宗正卿人是不是不舒服?”

左少卿看向他,“什么?”

右少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难道方才一直看着宗正卿,不是发觉他身体不适?你没瞧见他脸上的红晕和薄汗吗?依我说啊,这位怕是身体不适。”

左少卿:“昨日出城的时候受寒了吧。”

他们也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就将这事压下不提。最近朝堂的风波太多,他们也没什么心情闲聊,在路上说了几句就各自回去了。

莫惊春强撑着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后,方才捂着嘴重坐下来,鼻息里吐出来的全是暖意。

他的舌头现在动也不敢动。

莫惊春靠在椅背上,十分头疼地感觉到那条平日里压根不会多想的东西,正处在一个难以言喻的地方。

平时说话,做事,行走,压根不会有人去关注舌头究竟是如何摆放,又是停留在怎样的地方,这就跟呼吸一样自然。

可眼下莫惊春无论是说话做事,都有异常敏锐的反应。

盖因……昨夜,公冶启提高了舌头的敏|感度。

——【舌头敏|感翻倍】

这听起来似乎是个不起眼的常识变动。

可是从子时开始,莫惊春就被这个变动折腾得要命。

他最初是没意识到公冶启更改的常识是什么内容,只是听到了精怪提示今日的使用次数已经消耗完毕,方才知道公冶启已经用了。

莫惊春原本很是警惕,更是生怕公冶启弄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可是等待一时半会,莫惊春发现好像没什么变化,就连之前那种无法逃离公冶启的触碰的设定也消失了,莫惊春一下子就带着被褥滚到了床榻里面。

除了吃晚膳时,公冶启可是将莫惊春当真个巨大的抱枕一般踹在怀里,趁着莫惊春无法抗拒他的触碰,非常好奇地将莫惊春从头到尾都摸了一遍。

从,头,到,尾。

尽管是不带任何色|欲,却让莫惊春羞耻到了极致。

更因为公冶启的动作不带情|欲,方才让他更加难以忍受,只觉得皮肤都是滚烫。

不过摸久了,莫惊春难以形容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他仿佛真的成了公冶启手下的一滩水,软得不像话。那一双手似乎带着别致的魅力,让莫惊春难以挣脱。结果就在他被揉得半睡半醒,还真的可能就这么睡过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精怪提示。

【今日使用次数1/1】

他下意识往床内一滚。

身体这自发的感觉让莫惊春心头一喜,刻意忽略了拉开距离后的失落感,总算松了口气。正如同精怪所说的那样,这常识修改器每天到了子时都会归零。

陛下召开大朝会是几日一次,除此之外的小朝会得看情况,莫惊春不定会被招过去。

借着这个时机,莫惊春可以尽管找到这惩罚结束的条件。

……虽然照着之前几回的倒霉催,这根源怕还是得应在公冶启身上。

不过即便莫惊春逃了出来,公冶启也只是不紧不慢地看着他,饶有趣味地说道:“夫子不觉得哪里奇怪吗?”

莫惊春扬眉,开口说话,“哪里……”

在刚说出两个字的时候,舌尖抵在上齿,那一触即开的触碰,喉咙叽咕了一下,险些被漫上来的口水呛到。

莫惊春猛地捂住嘴巴,眼底透着几分茫然。

公冶启看着不知所以然的莫惊春,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越来越渗人,“果然……”他随手抛下外裳,甜甜蜜蜜地倚靠过去,一下子却捉住夫子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咬住他下唇的同时,舌头非常灵活地伸进去。

莫惊春颤了几下,手掌抵在公冶启的肩头拼命挣扎。

公冶启却是不肯放过要紧刺激的时候,强逼着莫惊春的舌头与他共舞,那多出来的液|体满到几乎吞不下,一下子从嘴边流出来,滑进脖子里去。

莫惊春闭了闭眼。

在忍下焦躁的感觉后,坐在宗正寺内的他重睁开眼小心翼翼地取了放凉的茶水来吃,尽管春日吃凉茶有些不好,可是冰凉的茶水还能顺带安抚口腔内的燥热。

清晨他赶来宗正寺时,一口热茶吃了下去,险些没吐出来。

他含着一口水吞下去,喉咙忍不住上下动了一下。

好痒。

莫惊春知道那只是自己太过关注舌头导致的,可却不自觉地想要去动。

他压抑着冲动,慢慢转移注意力。

不能再想。

越想反而越想动弹舌头,就跟昨夜……

那些暗昧的画面一闪而过,昨夜确实让莫惊春体会到了能敏锐到什么地步,吃下去的东西摩擦着内壁,痛苦不堪的同时却又快意不已,让他身体不自觉抽|搐的同时又被公冶启强行压下,笑嘻嘻地凑过来吻着他额头的咸汗。

这个简单压下的动作又让莫惊春不自觉咕叽了几声,狼狈不已。

“夫子,好像很快乐?”他呢喃地道。

就,吃得那么高兴吗?

莫惊春抓不稳茶盖猛地砸在茶杯上,惊得他回过神,已经是面红耳赤。

他忙将茶盏放回桌面上,背着手跳起来走动。

想点、想点别的事情!

莫惊春在心里强迫自己这么想,总算让脸上的燥热褪|去。他抓着自己的手腕压在后头,目视着窗外逐渐滋长的绿意,倒是听见了庭院里有小吏说话。

“听说昨夜,秦王入宫去了?”

这里是宗正寺。

最关注宗亲的动向或许便是这里。

另一人说道:“去了又如何?听说秦王出来的时候,脸色还是发白的。”

“咱这位陛下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不是秦王在这节骨眼上去找他,是为了何事。”

“怕是和齐王有关?”

“昨日实在太过凶险,我都怀疑陛下之所以派宗正卿去皇陵,怕不是为了跟几位先帝禀报此事吧?”

“诶,你说得甚是有理。”

莫惊春神色微凝,踱步的动作慢了下来,仔细听去。

“可是陛下发作的是齐王……啊,现在是清河王了,也是事出有因,秦王是个老好人,这时候出头也不对吧?”这本来就跟秦王没多大关系。

“谁知道呢?毕竟都是王爷,说不得,这里面还有古怪。”

莫惊春背着手站在窗前,微敛着眉。

这其中确实有古怪。

他想了想,让个小吏进来,请他给莫府送了封信。

待晚间,莫惊春回到莫府的时候,墨痕和卫壹就已经在等着他。

墨痕低声说道:“通天楼出事的人都直接闹到官府那头去了,说是听说有人故意纵火。”白日里接到二郎的传话,他们就忙不迭去查了。

莫惊春蹙眉:“现在坊间传闻如何?”

他说话的时候速度很慢,有点吞音,含糊不清。

墨痕:“只是听说有人纵火,倒是没个统一的说辞。不过除了我们之外,小的也感觉到似乎还有几家在派人查。”

莫惊春颔首,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情,有人上心也是正常。

卫壹则是说道:“小的去了留春堂一趟,秦大夫说,那日送过来的学子已经离开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走的,而是被他的族兄带走的。”

莫惊春:“族兄?”

扶风窦氏内居然还有对他友善的人吗?

卫壹面露迟疑,“听说是扶风窦氏的人,态度倒是一般,不过帮着席和方结了账药钱。”

莫惊春:“住何处?”

卫壹:“方歌楼。”

莫惊春敛眉,这是京城中不怎么出名的客栈。扶风窦氏在这里必然有落脚点,但是独独席和方在外面住,想来是有些原因。

“卫壹,去方歌楼一趟,将席和方请过来吧。”这一句略显长了点,莫惊春说完话,已经是攥紧了袖口,恼怒其敏|感过头。

卫壹没有问话,立刻应下出去。

墨痕直到卫壹的身影消失后,才忍不住问道:“您为什么关注他?难道因为他是通天楼的幸运儿?”

莫惊春已经不想说话,只点了点头。

正因为他是通天楼的幸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