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乔的生活也没有受到影响,就连蒋延也突然安分起来了,没再天天来纠缠她。
翻译公司那边派的几个单,她都完成得很出色,客户那边也都给了很高的评价。主管也会将一些练手的活派给她,就比如这一次,她要陪同两位同传去参加一个商务会议,她主要是负责一些小事,这也是她在生活中第一次接触到真正的同传,行业内,都是把同传认定为从事翻译的最高境界,也有称号为“语言金领”1。
只是国内这方面的人才很稀少,就比如江若乔这次陪同的两位,都是行业内的佼佼者。
最厉害的一位甚至参加过国际上的重要会议。
这一行都是具有很强的的学术性与专业性,所以门槛很高,对素质各方面的要求也极高。
现在几乎国际上的高端会议都是采用同声翻译的方式,所以同传的收入很高,说一句日进斗金也不夸张,这一行不是以月薪来计算2,就像这次两位中的其中一位,她的收入是以“时”和“分”来计算,简单的交流之后,江若乔才知道她也是a大的毕业生,今年快四十了,称呼一声师姐也是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这位岑师姐非常厉害,因为工作的关系,认识各行各业的人,她的专业素质很高,为人也很和善,会亲切地叫江若乔为小师妹。岑师姐如今是事业有成,在京市跟申城都有自己的工作室,也有自己的房子,江若乔看着岑师姐,心想,不知道她四十岁的时候能不能达到岑师姐这样的高度呢?
短短两天一夜,江若乔跟着两位都学到了很多知识。
她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也算得上是坐井观天,以前觉得给梅莉这样的国外友人翻译,或者翻译一些资料就是很厉害的事了,直到她看到两位前辈的才能,才发现自己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就比如以她现在的能力,是连同传的边都摸不上,差太远了。回来后,她没顾得上跟室友们插科打诨,也没跟陆斯砚联系,而是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思考了很久。
以前,她不知道自己要走什么路,也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
现在好像有了一个更准确的目标。
她给老师发了邮件,想找一些这方面的书籍跟资料,她离岑师姐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但是,她还年轻,现在在读大三,未来还要读研,未来有无限的可能。也许二十年后,她也会成为别人口中的江师姐呢?
江若乔异常的激动。
那是头一回扒开云层见到了壮阔震撼的风景。
她想了很多很多,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的心情,那时候,什么人什么事都无法在她心里激起涟漪,她那会儿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考上a大,除此之外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
与此同时,夜深人静,陆以诚还在书房里忙碌着。
他最近真的很忙,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结束掉家教这一份工作。
手边是一个马克杯,杯中是江若乔最喜欢的美式,他现在也习惯了这种苦苦的滋味,非常提升,每一个要加班的深夜,都是这样一杯咖啡陪着他。
在陆以诚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时,江若乔也终于进入了梦乡。
她又开始做梦了。
梦中,她是上帝视角,像是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看着剧中人的一举一动、悲欢离合。
“她”的外婆去世了。在极度的悲伤之后,依然要打起精神来继续前行,秋风萧瑟,“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在稍显老破的小区门口见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站在树下,竟然比那棵树还要笔直。
他看了过来。她才看清楚,他是陆以诚!
又是陆以诚!
“她”与他对视了一会儿,他主动上前来,温声说道:“轮椅很重,你应该搬不起,我就来了。”
“她”垂着头,声音很平很轻,几乎没有什么感情,“恩,多谢。前两天就想把轮椅还给你的,谢谢你。”
“不用谢。”他说,“本来也是租给你外公的。”
“她”却说道:“还是谢谢你。”
外婆最后需要轮椅。可是一把轮椅又太贵了,便宜的又不好用。她正咬咬牙去买时,外公说他在医院碰到了一个小伙子,小伙子家里有轮椅租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