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园愣了一下,将那包药接到手中。
“这是……”
“你放心,不是毒药。”赵润说:“只是会让他更易怒兴奋而已,和文良辰的药,没什么两样,只是药性更猛一些。”
萧文园抿着薄唇,一句话都没有说。
赵润说:“能做到么?”
萧文园叩首:“陛下如今已经有些癫狂之色,如果下的药量过重,我怕会引起他的警觉,甚至造成无故人员的伤亡。”
“你放心,我给你的药,药性温和。我要保全自身,自然也不会连累你。我跟你一样,都只是想让二哥犯一点错而已。你既然说先帝对你恩重如山,你也该知道,要如何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
萧文园拿着那药回到自己内宮厅,身边的人见他神色恍惚,便问说:“大人,您怎么了?”
萧文园说:“扣下的那几个人,你们要找人看紧,万不能走漏一点风声,把他们的至亲全都抓起来,关到隔壁去,确保他们老实听话。”
“是。”
底下的人出去以后,萧文园将那药包取开,想了想,便捏了一撮,放到了茶水里。
如果这药是毒药,毒死了赵准,他也未必能够独活,赵润固然是个最仁善不过的亲王,可是如今他能下定决心毒害自己的亲兄弟,将来万一毒死了赵准,他未必不会拿自己出来顶罪。
他如此想着,便将那杯茶水喝了进去。
喝完以后手有些抖,身体并无异样,他却紧张出了一层汗。
如果这药真是慢性药,他喝了自然无碍,如果是致死的毒药,他如今死了,或许也好过将来成为替罪的羔羊。
他衣服都没脱,直接就躺在了床上,心惊胆战地躺了很久,只感觉身体发热,却也并无异样。
赵润没有骗自己。
可是他心情依旧很沉重,他在宫中多年,见惯了权力争夺之下的冷酷肮脏,原以为赵润这样光风霁月的亲王,是皇室最散淡光洁的所在,没想到终于也走到了这一步,要伸手去毒害自己的亲兄弟了。
萧文园不由得想起了才去世的赵晋。
他也是被人毒害了,萧文园都不知道,是赵晋的病杀死了他,还是他在病中被下的毒杀死了他。
只是那下毒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最有可能的,无外乎还是于怀庸和赵准两个,从如今的结果来看,利益获得者,显然是赵准。
他也一直比较倾向于认为,毒是赵准下的。
不然还能有谁呢,总不会是赵润吧。
萧文园想到这,只觉得心中一惊,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那包毒药,只觉得自己的想法诡异又带着一丝恍然大悟。
他控制不住地深想下去。
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赵润,但如果是赵润呢。他是否有动机?
他仔细一想,竟然是有的。
赵晋刚中毒的那一会,全国上下闹的沸沸扬扬,人人都说凶手不是于怀庸就是赵准,两个名声本就不怎么样的人,经此一事之后,在民间的名声更差。名声这种东西,短时间内和军权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但他们在权力圈的人,都知道它的长远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