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情牵着郝宿的手,面色平静地往回走着。因为在外面发现了脚印,所以他在回去以后也细心留意了一下。
这一看就发现,他们竹屋周围也有不少痕迹。
来的人轻功都很高,又为了怕他们发现,是以竹屋周围都是一些比较不易察觉的痕迹,而不是脚印。
刚才那个地方离竹屋还有一点距离,才会出现脚印。
这个发现让范情心中略有不安,等到要睡的时候,都还是魂不守舍的。
“今晚不亲吗?”
忽而,耳边传来了郝宿冷淡的声音,他只是在以一种寻常的语气问范情。
因为每天都要进行的事没有发生,才会有此一问。
神不守舍的状态被郝宿这句话打断,范情侧过身就看到郝宿眉眼平静的模样。
他正在看他。
明明知道郝宿不曾动心,但范情还是被对方这个眼神蛊惑得有些情绪失控。
“亲。”
他回答着,而后勾住郝宿的手,慢慢伏了上去。
仍旧是点到即止的,范情脸色潮红一片,静静地偎在郝宿怀中,同对方一起闭上了眼睛。
半夜的时候,噩梦惊醒了范情。郝宿只感觉身边的人猛地抽动了一下,同时口中还大喊着:“不要——”
他的声音是郝宿从未听过的凄厉与恐慌,因为刚从噩梦中醒来,还在不停地喘息。
郝宿伸手摸到了范情额头惊出来的冷汗:“你做噩梦了。”
刚说完,就被范情以极度依赖的姿势抱住了。对方像是生怕他消失了一样,手臂勒得紧紧,同时还在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范情每叫一声,郝宿就应一声。
他应该是怕得厉害,以至于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郝宿,我梦到你……你离开我了。”
不等郝宿说话,范情将他抱得更紧,近乎是哀求的语气。
“别离开我,别……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我没有离开过你。”与之相对的,是郝宿始终冷静的声音。
从被带进范府到现在,郝宿都没有离开过范情。
但对方像是过度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当中,范情急急地便要来亲着郝宿,仿佛是在以这种方式来构建出零星的安全感。
“郝宿……亲我,亲我。”
一贯温润的人从没有哭得这样凶的时候,那些外在全部消失了,只有无尽的脆弱。
郝宿在范情的眼泪中俯过了身,右手按在了他的后颈处,像范情平时那样亲着对方。
他的动作是慢的,一切都是慢的,但这种慢却极大地缓和了范情此刻的不安。
夜更深了,郝宿亲完范情的时候,对方的鬓角都被泪沾湿了。
他泪眼朦胧地看着人,忽然道:“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