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怀宴玩味的目光下,他没什么表情地走进林退的房间。
“哥。”林竟殊语气熟稔,“病好一点了吗?”
听到他的声音,林退霍然睁开眼睛,死死瞪着林竟殊,脸上毫无血色。
“哥,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林竟殊面上人畜无害,他走近林退,半蹲在床边关切地看着林退,“怎么样,现在有胃口吗?”
林竟殊说着话,手伸进棉被里,摸到林退的手攥住了。
林退瞬间变了脸,想甩开林竟殊的手要他滚出去的时候,对方忽然凑了过来。
“你要让别人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吗?”林竟殊用只有他跟林退听到的声音说,“让他们知道,你不是林永廷的儿子。”
林退由愤怒变得茫然,再到失措,眼睫颤了两下,然后垂下遮住了眼睛。
真可怜。
林竟殊心想。
他抓着林退的手,指肚摩挲在林退的掌心,但对方只是闭上眼睛,什么都没有说,像一只引颈受戮的角鹿。
林竟殊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热衷于掰断鹿角,因为没有角,鹿看起来温顺多了。
林竟殊用另一只手摸上了林退的黑发,眼睛却盯着他的脸看。
直到房门被人敲了两下,林竟殊回过神。
虞怀宴倚在敞开的房门,曲起手指敲打着门板,见林竟殊看了过来,他才停下来说,“很晚了。”
林竟殊看了眼手表,淡淡开了口,“嗯,是不早了,麻烦你照顾我哥了,晚上我留下来陪他吧。”
察觉出林竟殊的敌意,虞怀宴含笑看了他一眼,然后走进来打开林退的衣柜,从里面翻出一件丝绸睡袍。
虞怀宴说:“这里有我的睡衣,我留这里不麻烦,还是我照顾他吧。”
林竟殊面上有一瞬的难看。
他知道林退生病了,也知道今天游泳队去拉练,沈莫归不在宿舍,唯一不知道的是居然有人先他一步来了。
林竟殊语气有些冷,“不用了,我哥还是我来照顾吧。”
虞怀宴说,“你要是不放心可以一起,不过你得回去拿一趟洗漱用品,新的那套前几天被我用了,这儿已经没有备用的洗漱用品。”
林竟殊哦了一声,直视着虞怀宴问,“你跟我哥关系很好?”
虞怀宴笑而不语。
最终林竟殊没留下来。
看着明显不悦的林竟殊,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林退,虞怀宴觉得这俩兄弟很有意思。
他勾唇笑了一下,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澡。
睡袍是上次照顾林退留下来的,虞怀宴放到了衣柜角落,估计是林退没注意到,不然以他的性格早扔了。
简单冲了一个热水澡,虞怀宴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瞟了一眼死气沉沉的beta。
擦干头发后,他关掉灯躺到床上,自然而然地拉过林退的手。
林退真给虞怀宴乖乖牵着手,没做任何反应。
他的骨架仿佛被人抽走了,血跟肉没了支撑摊在地上,像一堆绞碎的番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