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对方又取来了细布,沾了水,动作细致地擦拭着剑身。来自更遥远的地方,谈郁隐约听见女子们银铃般的欢笑。
【谈郁,你换住处了。】
‘什么。’
【你已经落入他人之手。】
谈郁缓缓睁开双眼。
事实上没有睁眼这个动作,因为他现在还是一把剑,只是视野忽地明亮起来。
他先是见到了一双手。
修长、干净,十指瘦削骨节分明,显然是一双剑修的手,此时正慢条斯理地将他擦拭清理着,仿佛是很珍惜这把邪剑。
不远处,映入眼帘的是谈郁所在的房间,古色古香的卧房,前方是桌子和书架,桌上摆着一口陌生长剑。
他们已经离开秘境了。
谈郁四周看了一圈,因为角度,没能见到现在拿着他擦拭的男人是何许人也。
对方正将他放在腿上,他只能望见一截袖子,淡青的颜色。
这让他顿时想起了一个古怪女子。
这时门外传来了叩响,另一个女子说:“小姐,那几个祸害找到了。”
一把低沉的嗓音从他上方淋下来,语气毫无情绪:“处理干净,不必留了。”
说罢,外面的女子便应了声诺离去了。
云鸿碧则继续擦拭剑身。
谈郁被她翻来覆去擦了三遍,被人握在手中把玩的感觉本就古怪,何况是沾了温水,仿佛是被洗了一遍。
这时云鸿碧换了一个坐姿,略微倾身,下颌内收,一双凤眼灼灼地望着手中所持邪剑,银白的反光映在她英气深邃的面庞上,她披散着长发,身着靛蓝的外袍,神色仿佛是在思索何事。
透过那层剑身,谈郁也感知到了她的炽烈眼神。
显然云小姐对邪剑有强烈兴趣。
邪剑的剑身干净而通透,银色,像清澈的镜子,映出了云鸿碧的脸,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邪剑,忽地轻声问:“你还在睡?”
无人应答。
谈郁注视对方咫尺之遥的脸,并没有回答。
他想知道云鸿碧到底想做什么。
【也许人家只是单纯收藏一把邪剑而已,你阴谋论了。】
‘收藏者有概率死亡。’
【挑战欲。】
【何况你是个美人。】
【那些河边挂着的灯笼上,绘着一面美人一面恶鬼,越美貌的越危险。】
谈郁毫无兴趣:‘你的发言变多了。’
【这不是重点。】系统笑了声。
这时,云鸿碧忽地将邪剑放到了床上。
谈郁陷进了软软的被褥里,视线范围之内,能见到卧房床榻上的轻纱帷幔,墙上的一幅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