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这东西死贵死贵的,不要钱的啊?”刘浩洋才舍不得浪费于路的东西。
于路笑着说:“我们做的总要比实际要求的稍微多一点,以防有什么意外。”
钟彦宏说:“我请小刘警官吃,不让于老板吃亏。”
刘浩洋看着钟彦宏:“佛跳墙而已,我自己买不起吗?”
钟彦宏笑:“你当然买得起,但是我想请你吃。”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好意,不稀罕!”刘浩洋翻了个白眼。
于路听着他俩的对话,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钟彦宏说他是耗子的朋友,但为什么耗子对他并不像是朋友那样,倒像是冤家对头,他有些不解地看着刘浩洋,不过还是没去问究竟,因为忙不过来。
虽然钟彦宏老板确实是来打酱油的,但是其他人还是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十一点半,宴席正式开始,虽然没有统一着装,钟彦宏手下那些服务员们都穿上了他们原本的工作服——衬衫马甲,看起来还有点像那么回事。
先上的是冷盘,他们这儿最大的特色,自然就是卤水拼盘和凉拌海鲜拼盘,因为是冬天,冷菜相对较少,接着上的就是清蒸石斑鱼、白灼鲜虾、蒜蓉生蚝、鸡丝烩鱼翅等热菜,到第九道菜时,佛跳墙终于登场了。还没上菜,厨房那边的异香就充斥了整个前台楼上楼下的空间,昨天一坛佛跳墙引起的效果就有那么强烈,今天十几坛佛跳墙同时开坛,那浓烈醇厚的香味简直要把人的魂都勾走了。
正在吃饭的客人已经受不住诱惑了,大家全都停了筷子,眼巴巴瞅着上菜的方向,期盼着佛跳墙的到来。
宴席的主桌上,这次宴会的两个主角寿星公和他多年没见的弟弟聊天,弟弟说:“大哥,你闻见没有,就是这个味,当年我离开国内之前,在漳州吃到过的那道佛跳墙,就是这个味!我想了多少年啊,没想到时隔几十年,居然还能吃到,真叫人高兴。”
寿星公点头:“怎么不记得,你还偷偷藏了人家装菜的那个汤盅回来。”
“对,那个汤盅还在家里吗?我还记得是个印着金色和黄色花纹的瓷盅,漂亮得很。”弟弟笑得满脸都是菊花。
寿星公说:“后来一直都没坏啊,可能是阿大阿二他们几个分家时拿走了。”
老人们忆着旧,服务员们送菜过来了,这一次他们是每三个人负责一张桌子,两个人负责端托盘,每个托盘里五个白地赭黄花纹的汤盅,另一人负责将汤盅分发给客人。
先拿到汤盅的人迫不及待地揭开盖子,大家都不由得吸溜了一下口水,生怕它自己不自觉地滴落了下来,实在是香得太叫人抵抗不住诱惑了。
钟彦宏在厨房里笑:“我手下那些孩子们抗诱惑能力还挺强,居然还能走得动道。”
他说的是事实,几乎所有的人都抿紧了唇,生怕一开口,口水就掉了下来,只有上菜的那个家伙最倒霉,上了菜还得跟人说:“请慢用!”稍不留神,满腔的唾液就飞溅出来了,这工打得,实在是太折磨自己了。
终于,所有的佛跳墙都上齐了,整个饭店里只看得见一片埋头猛吃的脑袋,服务员们都悄然退下去。张易伟大声吸溜了一下口水:“哎呀妈呀,太折磨人了。下次能让上菜的人先尝一下么?”
于路笑着说:“那边还剩了一些,到时候一人能喝上一口汤。”
“够了够了,能喝上一口汤,我也瞑目了。”张易伟个小屁孩,说话口没遮拦的,被阿海喝了一顿:“废话那么多,赶紧上菜。办喜事,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张易伟赶紧吐了下舌头,跑去端菜了,说实话,接下来的菜他们觉得上不上都无所谓了,佛跳墙已经吃过了,再吃别的,那滋味都显得寡淡了。
一般宴席上,佛跳墙都是压轴菜,但是主人家为了图吉利,要求第九道就上佛跳墙,这是因为佛跳墙又名“福寿全”,九是长久之意,第九道菜上福寿全,还有比这更吉利的吗。再者宴席本来有十八道菜之多,如果压轴上,大家都吃饱了,而佛跳墙这时才上来,吃起来也就体会不到那么鲜美的滋味了。
主人家这么要求,饭店里自然没有异议,菜都按要求做好了,随便你们要怎么上,况且人家说的也有道理。
这顿宴席一结束,海霸王就出了名。摆酒的这家主人平时就爱吃,因此也结交了不少同道中人,他家老爷子摆寿宴,就请了几个同道好友来品尝佛跳墙,其中有一个还是本市美食协会的资深评论家,评论非常精到,圈养了一群忠实粉丝,他将佛跳墙的照片在微博上贴了出去,并配上文字“今日赴老友父亲寿宴,在一名不见经传小店吃得正宗佛跳墙一份,实乃人生幸事,感谢老友约我赴宴,下次再有,一定再要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