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钰想起第一次来景南宫时床上的尸体,这厮当真变态,母妃都死了不知道多久了,还将她放在床上,自己盖脏被子,把好的留给母妃。
不知道该说他懂得感恩呢,还是纯粹的心理阴暗,反正这毛病要改。
“我看你就是缺爱。”何钰觉得他没别的毛病,就是单纯缺爱。
这也是他的弱点,只要把握的好,说不定可以拿捏他。
何钰弯下腰,帮顾晏生把药上好,衣服拢回原样,又看他穿的单薄,索性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
他来时风正大,元宝给他准备了狐裘和暖炉,何钰嫌碍事,一个没带,不过穿的还是很暖和的。
那外套里面缝了一层毛,挡风又暖和。
顾晏生感觉到了,回头看他,那双古井一般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是不解和疑惑。
何钰站起来,“穿得太厚,活动不开,你先帮我穿着,别拖了地,弄脏了要你赔。”
说实话,脱外套给姑娘这事何钰没少干,这还是第一次脱衣服给少年,过不去心中那道关,别扭极了。
他转念一想,把顾晏生当小姑娘不就好了,于是那点几乎没有的尴尬不适感也在慢慢消失。
“还是接触的人太少了。”顾晏生的圈子不算大,又偏偏在皇宫这个打磨人的地方,说是大染缸也不为过,他在这里几乎接触不到好人。
大家都在为自己的生计奔波,哪有时间对他好?
没有人对他好,他自然感受不到,于是母妃稍稍对他好那么一点点,他就满足的跟得了全世界似的。
就是缺爱。
“我向你保证,以后你什么都会有,别人也会拼命的对你好。”何钰撸起袖子,给他抹脸,“头……”
他要抹的只有半边,但顾晏生总会歪头看他。
“以前我娘也这么给我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