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顾晏生经历的生活和环境,艰难到她难以想象。
顾晏生生长的环境确实很复杂,他这个年纪本该无忧无虑,开朗活泼,但是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到一丝年轻人的特征。
没了朝气,也没了这个年龄段的乐趣,他把所有的心思和力气都用来怎么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活下去,拼尽全力。
环境是改变一个人最好的催化剂,你跟一群孩子生活在一起,自然会变得孩子气。
如果你生活在到处都是机关算计的大人世界里,久而久之你也会变成大人,尽管年龄还没到,但是心已经到了,甚至过份生长,进入老年状态。
顾晏生明显是不正常的,他无法表达自己的全部情绪,甚至觉得自己是对的,别人是错的。
用刀子割自己,确实可以暂时忘了其它的,但这是自残。
红烟突然想试试,即便它是错误的。
“切这里吗?”她把匕首接过来,对着手背上面一点点,正好可以挡在衣袖里。
那刀缓缓划过,血顺着匕首和她手臂的开口处流出来,艳红艳红,瞧着触目惊心。但很意外,红烟没有怕,也不再心慌,大概因为有人尝试过,还不止一次,所以她知道是安全可靠的。
“你不疼吗?”
红烟点点头,“不疼。”
她又加了一句,“也不慌了。”
这法子确实有效,人的心很小,它只能装下这么大,被手臂上的疼痛吸引,就不会再想别的。
“那就好。”顾晏生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递给红烟,“用这个包扎一下。”
红烟接过来,也顺便把匕首还给了顾晏生。
“你回去吧,以后也别来了,别让人看出我们的关系,引起怀疑。”顾晏生擦了擦匕首,转身坐回小板凳上,加了点水继续磨刀,再也没有回头看红烟一眼。
他们两个,一个是被废的皇子,一个是德明宫的宫女,在一起确实引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