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里带着不安,着急,难过,仿佛哭过似的,隐隐藏了些哭腔,叫他意外有丝心疼,睡不下去,陡然睁开眼。
四周没人,他在一片齐腰的杂草里,被人遗忘了一样,朝曦不在,周围安安静静,除了偶尔一两声虫鸟鸣叫,什么声音都没有。
沈斐想喊朝曦,刚一张嘴,喉咙里突然一痒,没忍住低声咳嗽起来。
实在难受,他用手捂住,待咳嗽停下,手心里一片潮湿,殷红的血顺着纹路流淌,瞧着格外刺眼。
沈斐从怀里掏出手帕,将手上的血尽数擦干,手帕反面折起来,带血的地方掖在里面,瞧不见后才重新塞进怀里。
他实在不是个合格的病人,总爱对大夫隐瞒病情,时时刻刻让大夫操心,逼问,搁在眼皮子底下,像观察钱币一样,一寸一寸的摸,一丝一丝的看,仔细到丝毫不漏才行。
做他的大夫很累,朝曦不是第一次抱怨,叫他有什么不要瞒着,哪里不舒服,哪里难受了一定要跟她说,但这人依旧我行我素,继续瞒着她。
那手帕是朝曦洗的,搁水里一泡,全是红色的血,朝曦能不知道吗?
她知道,还要假装不知道,然后给沈斐多买两个手帕替换着洗。
他吐血间隔太小,一条手帕不够用。
“公子!”
身后突然有人说话,声音熟悉异常,沈斐认出了那道声音,回头一看,朝曦手里拿着棍子,冷眼瞧着地上。
那里躺了一个人,是刚刚喊他的那个,被朝曦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