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年代,战斗是他的义务,因为死里逃生和挽救本就不该牺牲的生命而获得的赞美,并不值得她去沾沾自喜,反而是那些牺牲的战友、本该被救下的平民、那些抱着炮筒如同拥抱死亡的弦炮兵们,他们让她从心痛到麻木,从自责到奋起,本就该是一场不该让当事人感觉到光荣的战争,因为有人死了,死在了她荣耀的阴影中。
现在,没有了战争对于一个她这样的“有钱人”来说也就是没有了需要她帮助的穷人。
“那你就甘心做第二种吗?”
老人依然笑着,他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路俏的脸,仿佛生怕会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动容。
让他惊喜的是,路俏比他想象中要直白的多,她略一沉吟就摇了摇头。
这个女人换了一种坐姿,不再是原本正襟危坐的架势,他的一条腿压在自己的另一条腿上,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整个人看起来仿佛突然变得轻松许多。
“所谓有钱的人,应该是当他想花钱的时候他可以花钱,当他不想花钱的时候,他就可以不花钱,既不会为外界的舆论所裹挟,也不会被内心的彷徨所限制。”
说这话的时候,年轻的女人轻轻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睛是明亮的,隐约带着一点笑意,在长长睫毛的映衬下,眼睛的每一次眨动,似乎都带着让人惊心动魄的美丽。
这样的美,让老人仿佛突然间失去了语言,惊艳之外惊讶更甚。
路俏在他的眼中一向是呆板的、僵硬的,她在某些地方刻板的如同一个旧时代的军人。
她也就轻易地让人忘记了她的容颜,在一些地方路俏偶尔会呆傻的像是一个稚嫩的孩子,在一些地方她也会让人觉得她的大脑思维不正常,可是都不会像今天这样--她的一张脸就可以让人忘记他所有的功绩,只记得她年轻、貌美、高贵,配得上这世上一切美好悠闲的生活。
这一切只需要眨眼一个动作就可以完成。
当然,呆滞不过是瞬间的,看见这样做出姿态的路俏老人反而更放心了下来,这样才好,追求自由、安乐、美貌才好,这种人内心的束缚比他想象中要少得多,那么她能做事的范围,也就比自己想象中要大得多了。
“不知道,这样心中有‘大自在’的‘富豪’会在什么时候,显示自己的财力呢?”
老人以为自己已经摸到了路俏的脉搏,她其实并不是不想曝光自己的身份,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也缺乏能够帮她运作起来的人。
路俏撇了一下嘴,脸上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的漫不经心:“随意吧,看心情。”
本以为能从路俏的嘴里得到一套完整的计划,没想到却只有这样的几个字,老人仿佛感觉有一口血哽在了自己的胸口,他做了多次的心理建设,才把这口血给咽了下去。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路俏竟然主动说话了:
“到现在你还没有跟我说,你想跟我做什么样的交易。”
老人愣了两秒,突然间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这次他的笑就显得格外的真心了。
“路上将,您果然是路上将。哈哈哈,那我也就不跟您兜圈子了。我本以为,您是真正安于现状只想过如今的日子,没想到您自己的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不知道在您的计划里,我手下的特监局,能不能搭一次顺风车呢?”
路俏默不作声地看着老人,只等他把话说完,对方彻底亮出了底牌,她才能做出选择。
老人被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盯了几秒,却没等到她的回应,只能讪讪地自己开口把话说全了。
“在没有您的这些年,我们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老人的语气低了下来,他嘴里讲的是这一些年里的和平之下另一种风雨将至。
坠星之战让人类的人口锐减。全世界用了几代人繁衍生息,才把人口的繁育水平提升到了一种良性发展生长的地步。也就是这几十年间,一直调整着普通人与异能者之间关系的特监局,发现异能者人口增长的幅度远超过普通人,一百多年前庆朝默契的时候,一千人中有一个异能者,到了如今,已经是一百个人里面,就有一个异能者了。也许,是因为即将灭种的危险增强了人类体内某一种基因的突变程度,导致异能者数量的增加,可在另一方面,也代表着异能者--这一普通人类眼中的社会不稳定因素,在逐渐的加强。
尤其是他们所在的这个国家,在以科技力量作为第一军事力量的情况下,异能者们在掌权者眼中,与社会不稳定基本是等同的。
自由蓝剑所做的种种“准备”确实是丧尽天良禽兽不如,可他们的出发点却并非是无的放矢。现在整个普通人社会对于异能者的防备已经达到了历史最高程度。异能者伤害了普通人是重罪,普通人伤害了异能者却往往被无视,身体上的弱者把握了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