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了树下的喧嚣不断,好多人都涌到前面不远处的祠堂门口,在那里他们推推搡搡,气氛相当的紧张。
姚全全也注意到了,虽然多年只有祭祖的时候才回来,他也知道这些人大概都是“山上姚”,小叔对于山上姚一向是非常摒弃的,姚全全受他的影响,与山上姚打的交道不多,现在看见这些人在闹事,他皱着眉头觉得事情不对。
只有路俏自己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地还抱着大树,脸上的微笑也还没散去,怎么看都觉得十分之诡异。
诘问他的那个人自然是山上姚的一员,今年也不过十□□岁,平时在山谷外的职业中学外读书,这次是出事之后被家人从学校直接叫回来助阵的。
家人在前面带头鼓动,却没让他往前凑,一方面怕他受伤,另一方面,他的兜里装了打火机和汽油瓶子,如果真的把事情闹大了,他就得把这个奇奇怪怪的树烧了。
谁让这棵树每年都得让水边姚的人来拜祭呢,既然不让他们好过,那谁都别想好过了。
他看着路俏,路俏也低下头看他。
“什么人”的这个问题,自己还想扔回对方呢。
手指粗糙,指间没有控魂丝,脸上也没有傀儡师自来的那股清高与矜傲。
不管姚全全去是多么的呆萌蠢,至少他在给人一见面的时候就让人觉着,嗯,其实傀儡师就该是他这个样子,带那么一点装带那么一点假,手上不自觉地摸索只属于自己的线,仿佛那就是自己的世界。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们都有另一个朋友——这个朋友,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再与之交流。
这个人是个普通人,什么时候千机谷里还能出现普通人了?
路俏到了此时才发现,这里的普通人还真是不少,他们愤怒又嚣张地在这片属于公输姳的土地上叫嚣,有人偷偷拿起石块砸向了这棵引魂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