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瑾哥儿他……那个什么睿王,会不会对瑾哥儿不利。”
安抚好林老爹睡下,林玉娇也渐渐回过神儿来。她虽是乡下女子,但性聪慧,又在林玉瑾和林玉致的熏陶下,见识也不算浅薄。
阿兄和瑾哥儿是六年前逃难来的她家,那时她便觉得这兄弟两人不似寻常人家养出的孩子。后来阿兄成了镖头,瑾哥儿学问又极好,举手投足,优雅有礼。她更觉得两人非同寻常。
但阿兄对她爹孝顺,对自己也十分好,是真正将他们当成家人的。即便知道阿兄有秘密,她也不去戳破。一日是阿兄,就永远都是一家人。
今日听他们提起睿王,林玉娇忽然觉得,她这两个兄弟的身份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尊贵。
“阿兄,我没有要窥探什么的意思,也没有怀疑你。我只想知道,阿兄做的事,是不是很艰难,很危险。我和爹会不会给阿兄添麻烦。”
林玉致知道小妮子是有所察觉了,索性也不瞒她了,有些事,还是要透个底,也好叫他们有个准备。尤其是经历两次刺杀之后……
京城林家,林玉致有很多年没有跟人提起这件事了,但刑台上的鲜血和刽子手的长刀,却每夜都准时入梦,它根植于血液里,与她共生共长。
林家,傅家,吴家,还有牵扯进那件事的许多无辜之人,在无数次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只要想起他们,哪怕咬碎了牙,也要往前走。只要一息尚存,就一定要让他们沉冤昭雪。
林玉娇从来没有想过,也根本想象不到,世上竟还有这样残酷的事。朝臣算计,势力倾轧,在权势的背后,是无数人的鲜血,无数人的冤魂,无数人的挣扎。
更想象不到,阿兄和瑾哥儿是怎样从地狱般的境地逃脱的,这一路上又吃了多少苦。这么些年,阿兄又是怎么挺过来的。那样的血海深仇,若是换了自己,怕是一天都坚持不下来。
怪不得瑾哥儿刚来家里时,总是闷着头,那么瘦瘦小小的孩子,眼睛里却布满阴郁和狠厉。只有在看见阿兄时,才会出现些许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