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谢朝左足踩定地面,右足后旋,一个转身漂亮地绕过了余乐的防守,随即双脚并拢,起跳、投球。
一个完美的三分球。
裁判哨声响起,右手高举:“距离结束时间还有十秒钟!比赛结束!”
余乐看看谢朝,又看看篮网:“什么意思?”
谢朝:“我怕我赢得太轻易,你会不高兴。”他顿了顿又说:“其实打球还是你厉害一些。”
余乐脸上看不出恼怒:“你还会怕我不高兴?”
谢朝走到场边,从裁判手里接过上衣,但没有穿上。他其实有段时间没这样活动过,背脊和胸口沁出薄薄一片汗水。
“……对不起。”谢朝说。他还想跟余乐讲,谢谢他给自己这样一个机会把歉意说出口。要是没有人推他一把,他自己或许要犹豫几十年,才敢面对余乐。
面对余乐和面对商稚言不一样。谢朝知道商稚言直来直往的脾气,她不高兴了就会说,生气了会气鼓鼓地跟人争执。但余乐不会。余乐的快乐和开朗是真的,他有许多朋友,可谢朝的直觉告诉他,一旦对某个人感到失望,余乐不会再给任何机会。
他常在球场边见到余乐,他知道余乐也能看见自己。但余乐从未跟他打过招呼。谢朝有时候也会想,或者余乐等待自己主动上前,主动搭话,主动说对不起。
余乐发去的每一封邮件都是一个信号:他还惦记着自己这个朋友。
而或许,明年的元旦,谢朝再也不会收到余乐的信件了。
“我可以解释。”谢朝又说,“如果你愿意听的话。”
余乐晃晃脑袋,他一头的汗水:“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