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稚言靠着房门坐在地上,在漆黑的房间里哭出声。她忽然很害怕,因为说话太重伤了妈妈的心,但她也很难过,这是一次借题发挥的发泄,她不懂为什么张蕾总不能理解自己,任何事情她都能挑出错处。
小猫跑到她身边依偎着她,商稚言哭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应南乡发信息:我妈又骂我了,我做什么都不对,为什么?我这么差劲,干脆别生我啊。
她抱着小猫躺在床上,商承志上楼敲她房门,商稚言没理。她没有开灯,就着窗外冷冰冰的月光和路灯光小声地抽泣。
她会想到张蕾的许多不好,比如永远否定她,总是打击她,似乎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张蕾满意。这些事情让她愤怒、不满。但紧接着,她又会想到张蕾的好。而她的眼泪会流得更凶,自己连怨怒都不干不脆,张蕾说得多么对:她就是什么都做不好。
过了许久她才止住眼泪,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她抓起手机时,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她充上电,开机等待应南乡的回复,但发来回复的是谢朝:“我去找你。”
商稚言一愣,随即发现自己发错号码,把信息发给了谢朝。
已经凌晨一点了,商稚言擦干净眼泪,给他回信息:“我发错了,对不起。我没事,谢谢你。”
她在静谧的深夜里,听见街上有一声很轻的短信提示音。
商稚言穿好拖鞋打开阳台门的时候,谢朝的短信也抵达了:“好。”
他人就在杨桃树下,骑着自行车,单手撑伞,另一只手把手机收进衣兜。
“谢朝?”商稚言小声地喊。
谢朝应声回头,雨伞抬了抬,给她一个模糊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