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正是看在他色胆包天,毫不中用的份儿上,赵漓才叫了他过来。失了这么个窝囊废,陈家半点损失也没有,可谢家……名声大抵要跌到地底下去了。
当日当着皇后和一众宫人的面被那样欺负,赵漓焉能不气?只是皇后心狠,硬是罚了她跪了这么久的佛堂,直到今儿才找到了机会。
谢长安和陈文康,在赵漓看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皇后和赵景宸不是十分中意谢长安,中意谢家么?倘若谢长安同陈家沾上关系呢?不知道那时候,这对母子俩到底能不能笑得出来了。谢家同皇家的婚事,到底还能不能算数。
赵漓走得匆忙,可心里却极为快意。路边横着一小截树枝,赵漓抬脚,重重踩上去碾了几下,枝叶被碾成了一团,鹅卵石上都沾了不少浆汁。
赵漓心中痛快了些,复又越过这断枝,款款往前。惹了她赵漓的人,从来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留下来的陈文康丝毫未动,站在山石边,目光一错不错地追随着远处的佳人,从上往下,肆无忌惮地打量着。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真是人比花娇,陈文康摘了一朵花在手中把玩,不时捏到鼻翼下,深深地嗅了一口。
花香袭人。
好比美人香,醉人得很。哪怕知道这是计,陈文康也甘心去跳。这样的美人,还是堂堂皇子的未婚妻,若是被他得了手,那才真是此身无憾了。便是死,也值得。
谢长安坐在水榭中,盯着下面抢食的锦鲤出神,不知过了多久才从深思中顿悟过来。可刚清醒了,却又陡然感觉到后面射来一束目光,黏腻森然,强烈得叫人觉得如芒在背。
忍了一会儿,谢长安才散了手中的鱼饵,惹得鱼群哄抢,不时跃过水面。她擦了擦手心回过头,四处看去,却是无人,只在岸边的山石处看到了一朵被扯得四分五裂的牡丹花,上头留着两片花瓣,余下的,皆被撕开了,揉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