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孟千山传回来的,用的是她的传信方式,里面放了莲子,这是沈籍告知宋檀的信息,这说明孟千山和沈籍在一起。孟千山不给锦衣卫传信而给自己传信,显然是迫不得已的行为,这是不是说明了锦衣卫有什么问题。而这本账目能出现在这里,至少说明了沈籍已经回到了京城。
宋檀心思转过几转,他拿着东西回到马旁边,刚准备上马,忽然若有所觉似的回过头,数十个黑衣人正站在沈籍家门口,围着宋檀。
宋檀背靠马匹,抽出袖中的匕首,“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不说话,手里的长刀反射着冷光。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锦衣卫马上就到,奉劝你们尽早离开。”
黑衣人略有忌惮之意,趁着这个空档,宋檀回身狠狠在马身上划了一刀,马受惊,剧烈挣扎起来,疯跑出去。
宋檀回过头,黑衣人已经近在眼前,将他打晕。
贺兰信率领的锦衣卫稍慢宋檀一步,他们走到巷子口的时候正碰见受伤的马从里面跑出来。
几个锦衣卫飞身上前将马拦下,从马笼头边的口袋里掏出几样东西,拿给贺兰信。
贺兰信看了看账目,又看了看信封,从信封里倒出一枚莲子和一枚春在堂印。
贺兰信眸光微冷,他领着人赶到沈籍家门口里,宋檀已经不见踪影,地面上除了一些嘈杂的脚印什么也没留下。
“人刚走,”贺兰信道:“接着追。”
锦衣卫去追寻失踪的宋檀,贺兰信带着这几样东西回宫向皇帝复命。
宫殿前灯火通明,宣睢坐在御座之上,听贺兰信回禀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宋檀是如何以春在堂印假穿圣令出宫,又是如何去到沈籍家,找到那本账目,最后又是怎样被人掳走的。
宣睢听着远处远处永嘉公主生辰宴还未散去的丝竹管乐,忽然问道:“你觉得沈籍该死吗?”
贺兰信顿了顿,飞鱼服匍匐在地上,银线反射着细微的冷光。
“沈籍是功臣,不该死。”贺兰信道:“可是沈籍不死,士林难以安抚,朝堂恐怕会动荡不安。”
宣睢摩挲着那枚春在堂印,“昌国公就是这样说服你的?”
贺兰信低了低头,没有说话。
“贺兰信,做锦衣卫指挥使,只负责收集情报上达天听,不该太有主意。”宣睢低头看着他,“朕没管过你这些,是因为朕觉得你有大用。”
贺兰信闭了闭眼,心中冰凉一片。
“朕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自作主张。”宣睢扬手将春在堂印扔到地上,印章磕掉了一个角。春在堂印碎了,自然也就没有宋檀持印假传圣令出宫的罪名了。
贺兰信看着面前碎掉的印章,听着宣睢冷冰冰的话,“找不回宋檀,你也不用回来了。”
次日下午,孟千山护着沈籍出现在了京城,沈籍一条腿骨折,孟千山更加狼狈,一只左手被齐齐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