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仗剑入刀山,刀山上下六百二十三口人,无一活口。
而刀山派往青云山的六百三十二口人,也无一活口。
曾经风光无限的南刀山,而今仅仅剩下了他一个!
当然离开刀山自寻前程的人不算,比如那个助纣为虐的白玉莲!
宋终很明白以自己而今一流的身手,根本不是道院观主大人的菜,但这事却因傅小官而起,那傅小官又是观主的关门弟子。
所以……杀不了苏长生,也杀不了苏珏,甚至就连高圆圆也杀不过,那就只好杀傅小官了——这个狗贼!六扇门就是这狗贼提出来的!
而今六扇门在苏珏的带领下,就像疯狗一样的四处杀人。
他们杀了许多的不愿臣服的绿林中人,他们说……谁敢再传尚皇后的谣言,他们手里的刀剑就会让谁闭嘴!
他们杀了十来天,将这偌大江湖杀得渐渐平静。
随之而来的却是父亲的手书——而今张贴在各大重要集镇。
那字确实是父亲所写,而内容……却是忏悔!
忏悔他冤枉了尚皇后,诉说了他猪油蒙了心,妄图陷尚皇后于不仁不义之境地。
宋终的筷子没有落在花生米上,而是放了下来,他拧着最后一壶酒,猛的灌了一口。
父亲宋擎天落在了朝廷的手中,恐怕生不如死。
他没有妄图去营救父亲,他甚至没有去想挟持傅小官让朝廷放了父亲,因为就算真放了,就算逃去天涯,只怕道院的那些疯狗也会追着去咬,直到将他们咬死为止。
与其那样去死,莫如将罪魁祸首的傅小官给杀了,还能在这江湖留下一个美名。
“我叫青青,青青草原的青青……”
老板娘也拧着酒壶灌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小嘴儿,看向了宋终,笑道:“夜已深,我这小酒馆该打烊了,宋公子若是要住店……上面还有两间上房,宋公子若是不住店,就请结下账带着这壶酒离开。”
宋终的手往腰间一摸,却没有摸到钱袋子。
他低头一看,原本挂在腰间的钱袋子不翼而飞!
他豁然一惊,然后他的脸忽然一红。
青青一瞧,笑得更加灿烂。
“看来……宋公子没有银子了。”
“不是,我本来、本来有的。”
青青伸展了一下腰肢,“奴家十八岁在这天水城开店,至今已足足十年。这十年里,像公子这般的情况,奴家最少遇见了上百次……”
她的脸儿忽然一沉,“莫要以为你带着刀,奴家就会怕。”
说着这话,她的手掌缓缓的没入了桌面,又道:
“你若是今儿拿不出银子,就请将刀留下,也或者答应去为奴家做一件事。”
宋终眉间一蹙,他盯着嵌在桌面里的那只手看了足足五息。
这女人是个高手!
刀是他的命,这当然不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