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费国此次回来对我说的却是陛下并未曾动摇继续查下去的决心,那番话不过是说给我们听的。所以他的意思是……东边那一仗,还是得打。只有真正打起来,打大了,打得陛下根本无法顾及这贪墨之事,才能真正解了六大门阀之危。”
傅小官认真的看着燕师道,仔细的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问了一句:“他是如何得出这个判断的?”
傅小官想的是会不会因为自己家往东边运粮这事暴露了,但燕师道的回答是:“他说,这是费老太师的判断。”
“他为什么敢对你说这大逆之话?”
“一来,兵部无论有什么动静都无法绕开枢密院。二来……”燕师道端着杯子将酒洒在了地上,“父亲犯过一次错误。”
“什么错误?”问这话的人是虞问道,而傅小官大致已经猜到。
“宣历元年,洗马原之殇,秦同是不该死的。那时候父亲认为燕阀在文官之中已是巅峰,但在武将之中却毫无建树。所以在洗马原之战发生之后,费老太师来寻了父亲谈了很久,于是就有了费邦调任兵部尚书,而我那三弟燕浩初调任西部边军统帅之事。”
“这事儿,父皇可知道?”
“父亲在宣历五年秋与陛下说明了真像。”
“他为什么要说出来?”问这一句的是傅小官。
“因为父亲对我说过多次,所谓的燕阀,就是陛下的燕阀。”
“所以宰辅大人对陛下说了之后,陛下非但没有怪罪于他,反而更加信任。并且陛下也并没有为秦同翻案,其目的是将燕阀这枚棋子埋下去,让费家以为有了宣历元年的那次合作,这一次自然还能继续合作。”
傅小官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燕师道看着他看了数息,亲手拿着酒瓶给傅小官倒了一杯酒,什么都没有说,遥遥举杯共饮了一杯。
“那么对于东边,燕阀是如何打算?”
“父亲的意思是……那就打一仗。”
如此看来,这依然是为了麻痹其余五阀,陛下要将这六大门阀洗牌的决心并没有改变,而且燕阀是知道的。
那么燕北溪会不会召回燕浩初?
想着前些日子在燕府与燕北溪之交流,傅小官忽然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特么的,燕北溪就是陛下的人,自己还天真的去给燕北溪解惑,实在是愚蠢之极!
“另外还有一件事,彗亲王的幕僚计云归去了南岭郡找了费安。这是费国告诉我的,他说……费安之心早如死灰,这计云归想请费安带兵入京,简直是愚蠢。”
第205章 正月初七
“终究遗憾了一点。”
尚贵妃的肩膀上歇着一只信鸽,她将手里的纸条递给陛下,又道:“没法给他冠上谋反的罪名,那就只有让他去岭南了。”
皇帝拿着那纸条看了一眼,丢在暖炉中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