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蕴生笑着回道。
太子听后点了点头,道:“我能去架阁库看看吗?”
架阁库是明朝县衙存放一县户籍田册以及财政情况的地方,属于一县管理地方的命门。
所以,太子自然想去看看这里。
张蕴生听后忙一脸警惕地问道:“东翁去架阁库看什么?”
“就是随便看看!知道一下本县情况,这样若有巡按等来查问时,也好应答。”
太子说道。
张蕴生道:“这个东翁请放心,上官来访,必先发牌票,如果不发牌面,必有言官劾其滋扰地方,所以等到上官来访的牌票到了时,东翁再准备也不迟。”
“何况,到那时或许要准备的,倒也不是被上司查问架阁库和刑狱情况,而是银元或者别的能让上官开心的东西。”
“是吗?”
“如果不是张老提醒,本县倒也不知道。”
太子讪笑着回了一句,随后就道:“那就去凭吊古迹吧,游山玩水一番,但不让乡宦一起去能行吗?”
“那自然不行!”
“一则短了财路,二则断了官路。”
“具体而言,乡宦们一起去会请东翁留下凭吊墨宝而高价买走的,这是财路。”
“乡宦也会相赞东翁是来察问民情,而不是下乡扰民,不务正业,这是官路。”
张蕴生忙回答道。
太子点了点头:“行吧!”
一时,太子在与休宁县几位乡宦士绅凭吊休宁县境内的古迹时,就看见休宁县的确人烟辐辏,尤其是许多市镇更是多得摩肩接踵。
做过社会调查的太子乍眼一看,就知道休宁县的实际人口肯定比他之前在户部看到的黄册所载人口数目要多好几倍。
这让太子意识到,这里面可能有人口隐瞒的情况。
除此之外。
太子还通过观察发现,这休宁县的店铺作坊乃至大的工厂规模,也更是比户部里登记的休宁县店铺产业看上去多不少。
这让太子更加意识到,这休宁县不但存在着人口隐瞒的情况,可能还存在着许多产业被隐瞒的情况,以致于大量商税没有征收上来。
但是。
太子记得,国税司提供的商税税额一直是在增加的,而且增加的幅度是一年比一年大,无论是一个县还是整个布政司。
太子不由得开始觉察到,可能是普通商贩被加征了许多商税,所以,导致虽然许多店铺产业虽然通过不被登记而逃了税,但因为考成法,上交给朝廷的商税税银却还是在一直增加的。
太子进而观察到,整个休宁县明显有许多闲民,而这似乎也很正常,因为别的地方也有很多闲民。
很多官员乡绅都说这是因为国家昌盛,所以百姓们不必急于生产,故而越发游惰成性,不务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