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报国讲述道。
“那挖矿的灰户呢?”
太子紧跟着问道。
戚报国笑说道:“考虑他们做什么?”
“他们自然可不敢直接出头,毕竟都是有些家产的中等人家,不敢玩命,旦有不识好歹而敢私自挖矿的,就抓的抓,流放的流放,乡宦们参与投资后,也只会夸赞你知县敢抑豪强、为民做主。”
“如此一来,这些人自然就会老实。”
戚报国说后,太子点了点头,且看向了西沉的红日,沉默不语起来。
过了一会儿。
太子才看向戚报国:“这跟父皇教的的确不一样,父皇说,这个天下要中等人家越多,天下才会越安宁富足,怎么到了地方,要改革只能一味打压中等人家呢?”
“陛下说的其实也没错。”
“但朝廷和地方不一样!朝廷可以不怕乡宦大族迁走,反正迁来迁去都是在中土,可作为一县父母官是怕的,别说一县父母官,就是兵宪、方伯以及抚按,皆是有所忌惮的。”
戚报国继续言道。
“既然没错,又说不一样,到底该要怎样?”
太子问道。
戚报国拱手道:“殿下容禀!”
“虽说,在地方做事都是要让中等人家受委屈,但最终要达到的效果,得是让中等人家越来越多才好,才能去做这事!否则又何必去做呢?”
“凡事有可为,也有可不为,要看有没有这必要;如果没这必要,则宁肯落一庸碌之名,也不当为乡宦走犬;只是这样可能就做不了名臣,但人又何必要名臣呢?”
“以臣愚见,宁不做名臣,也不能为名害民。”
戚报国接着又说了一句道。
太子点了点头,然后也向戚报国拱手:“多谢。”
戚报国慌忙回了一礼。
在见了戚报国后,太子才真正的去了休宁县。
而在去休宁县的路上,太子一边听着悦耳的路旁鸟声,一边思索着戚报国的话。
初来基层,尤其是来到这山村乡野间,以另一种身份,太子内心还是很兴奋的,所以目光一直不停地游冶在一草一木一石之间,饶是一河边捣衣的老妪、一岗上放牛的牧童,都能让他流连忘返。
但戚报国的话,又让他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