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犯官宁肯选择自杀也不愿意去海外接受流放。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数是很相信有来生的,又安土重迁,所以相比于死亡,去海外对他而言才是最难接受的。
不过,鲁王朱寿鋐这时倒果断站出来道:
“陛下,臣愿意去海外,传皇风于诸夷。”
“很好!”
朱翊钧再次说了一句,就道:“很好,传旨,改封鲁王为卫王,望永卫我皇明海疆,令有司议其封地,当赐其良田五万顷,为保障其于海外教训蛮夷,准恢复三护卫。”
朱寿鋐这时忙谢了恩。
“退朝!”
因其余宗藩都不愿意去海外,朱翊钧也就直接宣布了退朝,没再与这些宗藩多言。
至于这些宗藩接下来留在南京的事,则也不必再着急,怎么也得问一下罪,降降爵、处罚一番。
反正这些宗藩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吃准了自己只要不是谋反和杀人的事,皇帝也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只是在朱翊钧离开后,德王朱常洁先朝朱寿鋐讥笑了一下,然后就阴阳怪气地说道:
“鲁王改卫王,一下子被赏了五万顷田,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命花?”
“是啊!”
“海外哪里能找来五万顷田作封地,即便要找来,只怕也得到猴年马月吧,等有司凑齐这么藩田的时候,真不知道卫王还在没在呢。”
这时,东安王朱英燧也跟着笑说了起来,且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卫王。
“你们别说了!”
益王朱翊鈏倒在这时走来说了一句,然后朝卫王拱手作了一揖,道:
“我知道卫王是体察圣心之苦,欲报国家,才愿意站出来,既不让陛下对我们宗藩彻底感到失望,而避免陛下更加愤怒,也是不想让天下人失望,认为皇族宗室皆是无胆鼠辈,无一人敢为国历险的。”
“说来惭愧!”
朱翊鈏叹了一口气,就道:“我也本有此心,奈何一想到海疆万里,何况家中还有老母,所以也就犹豫了,未敢站出来,在报国勇气这方面,吾不及卫王也。”
“不敢!”
卫王拱手回了一句。
朱常洁这时呵呵一笑,就对朱英燧道:“假惺惺做什么,说什么家中有老母,没得让人恶心,好像就我们不明大义似的。”
“没错,一个是傻子,一个是伪君子。”
朱英燧跟着附和了一句,就回头看了卫王和益王两眼。
而李成梁和王锡爵等随扈执政公卿在知道此事后,就都叹了一口气。
李成梁道:“这皇室贵胄,如今竟只有一个卫王还有些血性,真是令人唏嘘。”
“两百余载优养,难免养的苟安懒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