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点头:“正如蔺国公所言。”
李成梁这么说,是因为他已经行在先,他把自己次子李如柏已经充军到东瀛,于军队基层开始历练了。
不过。
在李成梁这么一说后,申时行和王锡爵也就更加明白,自己这俩承恩被抬入军籍的江南士族,是得有所表率了,否则,可能真的要被踢出军籍。
虽然这样做,会让自己子弟吃些苦,但如今贵军以后,成为军籍贵族的好处实在是太大,刑罚上不会被用酷刑,最多只是赐死不说,后世子孙就算再不成器,也会有固定工资拿,也有免费的学上,更有免费的医疗保障,一旦后世子孙有出息,升迁却比别人更快,是真正的与国同休。
所以,他们不得不在回家后,开始要求自家子弟主动带头去大西南大西北。
“时杰,你举家迁去肃州,为皇明在那里增加文脉!”
“为弥补你的损失,家里的现银,除本支急需的外,你可以全部带走,然后家里的认购劵,你这一房可以带走一半!”
申时行这天晚上,就将家中子弟召集起来,且对自己最小的三弟申时杰说起了自己的安排。
申时杰听后很是诧异地站起身来道:“兄长,弟虽然在肃州做过一任经历,但那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兄长为何如今要弟举家迁往肃州,弟可是犯了什么大错,要被兄长发配到这么远的地方去?”
“不是我要发配你,是我们申家作为江南军户,要做出表率!”
“陛下要鼓励江南广大士子到大西南、大西北去,去振兴那里的文教,防止改土归流的成果被湮没。”
“而枢相的意思,我们这些军户子弟要作表率,不然不配为军籍贵族;”
“我们申家,就你这一房最年轻,又偏偏就你在大西北去过,所以,只能你去!不然,难道还要你大哥我和你二哥两房去?”
申时行说后就问起申时杰来。
申时行次弟申时德这时抱怨道:“这枢相也真是,只知讨陛下喜欢,却让我们这些江南军户受累。”
“不得妄言!”
“人家蔺国公可是主动把自己次子充军了的,而且他这样做,也是公忠体国之举。”
“我要是在那个位置上,也会这样主张的,既然要与国同休,就得要有所担当!就得多考虑国家前途了,而不能像以前还是普通仕宦之家那样想,觉得换个朝代没什么大不了!”
“而且,我们虽是军籍子弟,但到底是文人世家,不用去前线杀敌已经很好了,不过是去偏远之地,兴盛文教而已,在那里定居,既报了皇恩不说,没准自家子弟以后还能更容易中第,毕竟那些地方现在也没多少读书的。”
申时行这里说后,申时德只得拱手称是,申时杰也理解了申时行的用意:
“既是为了国家,也是为了家族,那弟迁居肃州便是,不过认购劵与现银,府里还是多留一些吧,肃州不比江南,用到钱的地方不多。”
“但肃州地方能赚钱的地方也不多,何况,你多拿些钱,也好减少你房里人的怨气,更容易防止他们又中途逃走。”
申时行说道。
申时杰点头,没再多言。
“自古天下之兴亡事难定,我们王家多迁些分支出去,对整个家族延续而言,是好事;”
“毕竟,谁也不清楚,将来哪里会有什么大祸出现,假如江南本支有了大祸,被灭了族,至少你们迁去建昌卫(西昌)这一支还能存续;”
“于国而言,多分迁一些士子去根基未稳之地,也利于国运存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