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本该是让郭卿回答朕的,如今且由你王阁老回答朕。”
朱翊钧说道。
王锡爵拱手称是,然后便道:“天下人人皆士皆知礼,便是大同也,自然也就用不着贵贱有别,陛下到那时垂拱便能天下治。”
“只怕到时候,朕其实不能垂拱而天下治。”
“因为如卿所言,士都要厚待恩养的话,那如果本国之人皆为士,那就是人人要厚待恩养,到时候恐财力难以为继,且这些士人之间只怕也会互相争斗得厉害,而也要分出个尊卑敌我来。”
朱翊钧笑了笑回道。
“陛下不必担忧,到那时,本国之民智非今日可比,则本国所增之财所增之税,亦非今日可比。”
王锡爵回道。
朱翊钧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朱翊钧随后就离开了文渊阁。
王锡爵则拱手恭送走了朱翊钧,而后长吁一口气,且看向张位:“公何时上的密揭,说要巡视朝鲜和东瀛?”
“自然是昨天。”
张位讪笑着回道。
王锡爵笑道:“公到时候或许可以看看商贸之情况,而能发现可以商贸而令四海咸福。”
张位回道:“鄙人记住阁老的话了。”
三日后,申时行正式离京,戚继光、李成梁和王锡爵、郑洛、沈鲤、于慎行、张位、罗万化、沈一贯等皆来送别他。
申时行先见了戚继光,而对戚继光问道:“博览会,枢相和枢密院诸公竟没有去?”
“这是我的意思!”
“因为掌兵之人,不宜关注商贸之事。”
“不但枢密院诸公没去,亲军卫和京营的官将,我也没让他们去,而是请旨督促他们加强戒备去了。”
戚继光这时回道。
申时行听后点头笑道:“枢相果然是所虑甚远。”
“元辅过奖,不过以鄙人之主张,军中在职之人是不能经商的,也不能过问商贸之事,要看什么新奇物件,也不必去博览会,大可在博览会结束后,休息时于各店铺边看采买就是。”
戚继光这时回了几句,且补充道:“毕竟士大夫之堕落,实则就是在商业大兴后迅速堕落的,若执刀之人也与商道合体,后果就更不堪设想。”
申时行点了点头。
而戚继光这番话,不久后就被朱翊钧所知道。
朱翊钧便因此召见了戚继光:“蓟国公今日对申师傅提了一番高论?”
戚继光拱手回道:“臣惭愧,说不上是什么高论,只是不忍见国朝之兵皆只为利而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