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这个社会从下而上的出现的。
因为在大明,除了沿海地区,大部分都是农民和地主。
所以,天下富贵之家,对闲置劳动力的使用也没有建立雇佣模式,要么是让其为奴变成使用佃仆工奴,要么是分成或者包吃住的长工短工模式,要么是由官府组织起来服役,总之很少有工钱一说。
而这里面,闲置劳动力主要是被官府组织起来服役。
毕竟地主因为土地有限所以能吸收的佃仆工奴与长工短工数量有限,大部分百姓也就一生都不会变成工人。
即便有人靠经商崛起,也很少有动力扩大生产规模进而增加工人数量,而更多的是在商业收入到达一定阶段后,也会购置田地变成地主,谁让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太强大呢,只靠商业赚的钱实在有限,也不稳定,还不如购置田地,也当个地主,就算不能大富大贵也能自给自足。
所以,朱翊钧这个皇帝现在永免徭役不说,自己役使百姓也会给百姓工钱,简直是在挖地主经济的根,强行用国家力量来促使更多工人或者农民工出现。
但朱翊钧能够让大明朝廷有足够的财力强行用国家力量促使更多工人和农民工出现,是因为他的朝廷从海外夺取了不少财富回来。
否则,他哪里会有这么多钱洒?
乃至很是大方的说这次西巡一切由内帑承担,预先就准备了上千万两银元的内帑作为这次西巡的花费。
这与历史上中国古代王朝地主经济非常强大,且不容易被摧毁,是庞大的地主阶级靠不把本族子民当人使劲压榨得来的财富,让地主经济为主导的社会非常牢固而难以转变的原因一样。
朱翊钧能够挖地主阶级的根,则是因为他让许多外夷承担了被使劲压榨,进而成为自己可以挖地主经济根的代价。
要不然,朱翊钧根本做不到在削减内部税收来源的同时还永免徭役,还在巡视天下时一再的把军民百姓当人看,进而疯狂撒钱,进而使已有千年稳固历史的地主经济这块坚冰开始被凿出更多裂缝。
在生产力没有大幅度提高的时候,任何改革,要想成功,都会有人承担改革的代价。
朱翊钧让外夷承担了自己改革的主要代价。
“如果这个社会必须要吃人才能长治久安,那把吃自己人变成吃外人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万历二十年三月,陕西镇戎所。
朱翊钧站在这里的城墙上,看着西沉的红日与城外冉冉升起的大量炊烟和在炊烟里正架锅煮肉的军人以及商贩民夫,不禁喃喃说了这么一句。
这些商贩和民夫都是长途跋涉跟着御驾来的,都是来挣钱的,如今也都挣了不少,所以各个喜笑颜开,时不时地唱起歌来跳起舞。
而朱翊钧在看着这一幕后,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对于美食、女色、财货等都唾手可得的他,这种万民安宁、欢快满足的场景和氛围,更让他感到愉悦。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