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卫重重,难道真能带火器进入圣驾五百步距离内不成?”
宁成安说后就道:“只是朝廷倒把我们的计策给主动实施了,反让我们无计可施。”
东守越道:“那这也是好事。”
“谁知道是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宁成安呵呵笑了笑。
东守越听后问道:“岳翁的意思是?”
“等你以后做了京官,在天子脚下待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当今这位圣上最是阴狠狡黠,他越是示弱妥协的时候,就越是你该警惕的时候!”
“陛下自己可能接下来不去查了,但很可能他已经用道义控制上了他身边的几个文臣去替他做这些事,而且很可能这些文臣被控制的不得不比他自己还要狠辣。”
“这位圣上一向惯常此道,当年张太岳因此被迫起用海瑞,被迫打死游七,被迫屠戮台谏,乃至申吴县屠清流皆是因此。”
“一旦谁心里稍念着点君臣大义,他就会拿君臣大义来反向控制你。”
宁成安说着就捏紧了拳头。
作为成任过朱翊钧一任经筵展书官的他,一想到朱翊钧故作好学却总是反向为难他们这些文臣的样子就身子微颤,而咬紧了牙。
东守越听后点了点头:“这样的陛下还真是可怕,要么替他赴汤蹈火,要么被他杀人诛心,想两全其美,则根本行不通,难怪岳翁会选择辞官。”
宁成安不禁眼含热泪,摆手道:“不提了!生逢这样的帝王,注定是不能太轻松的活着的。”
“老爷,有圣旨来了。”
宁成安话刚一落,他的家奴就来到外面禀报了一声。
宁成安当场心里一紧,一脸不安,但也还是出来了,准备接旨。
“有旨意!”
“宣宁成安于五日后面圣赴宴,可带家眷五人。”
文书官孙隆就来宁府宣达了皇帝要宴请致仕乡宦宁成安的旨意。
宁成安听后自然不敢不依。
其族中子弟更是欣喜非常,自认这是一个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
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
别看地方豪右对圣谕没有完全当回事,但对于能够为天子效命这件事又是特别积极的。
毕竟这时的大明是一个权力社会。
离最高权力越近,获得的权力就会越多,各种好处就会越多。
要知道,历史上无论是外虏还是被士人骂为“流贼”的农民起义者坐了江山,屁颠屁颠跑来求官求权的人是从来都不少。
何况现在呢。
“岳翁,陛下是真的打算不再自己去查有没有推行新政的事了,愿于我们这些仕宦显达之家面前,只做仁君之举了。”
东守越因而在得知此旨还笑着对宁成安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