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华阴县却是个例外。
华阴县,本是潼关卫。
因如今内地许多卫所早已名存实亡,军户要么逃亡,要么早与农民无异,故朱翊钧即位后就在内地撤了一批卫所为州县,而原卫所的军户则听其自愿改军籍为民籍,不愿改的依旧以军籍登记入户册。
潼关卫也就分成了华阴和潼关两县。
话转回来。
这里,朱翊钧一想到华阴县还有豪强勾结官僚役使百姓,倒又觉得这一幕会出现不算奇怪了。
毕竟一个地方能不能赶上新政的东风,使当地百姓跟着富足起来,与当地主政官的水平以及意愿也是很有关系的。
“华阴知县来了没有?”
朱翊钧突然问了一句。
张敬修这时回道:“已让人去传了。”
朱翊钧颔首,未作他言。
……
“你说什么,发生了暴动,他们要打死府台,然后这些暴民又被突然出现的骑兵给镇压了?”
华阴知县王汶这时,也已从自己县丞陈应宏这里,知道了暴动的事,且惊得忙从曲水流觞桌一旁,站起身来。
王汶出身累世显宦之家,素爱风雅,倒也不爱过问政事,每日就和当地文人们演绎魏晋风流,吟诗作赋、谈佛说道,政务什么的都交给了下面。
但他没想到知府来了,而且还差点被自己的百姓打死,然后自己的百姓又被突然出现的骑兵给镇压了。
王汶一时原地踱起步来,还埋怨道:“这个府台不在府城垂拱而治,下乡扰民作甚,还搞出这么多事来,不知道清静无为而民可自安吗?!关键是来了也不先给县里发个牌票,真该找个言官参他一本!”
“怎么会有骑兵?”
这时,一陪着王汶参加雅会的士子张国宾问了一句。
王汶听后也忙问向陈应芳:“是啊,怎么会有骑兵?”
“据说是天子亲军卫的骑兵,陛下不是最近正亲征平叛嘛,可能是来我们这里了。”
陈应芳回道。
王汶和张国宾听后皆面如死灰。
与此同时。
当地豪右张氏大宅里,家主张道献也在得知了暴动被天子亲军卫镇压,而知府没能被打死的情况后,面色苍白如涂白漆,直接跌进了椅里。
“你们回来时,可有人跟着没有?”
张道献过了半晌后才问了回来的家奴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