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虽然大多数百姓很疏懒,不愿意参与匡扶社稷之事,但不代表所有百姓都不愿意!对那些贡献突出的学者和官员、乐善好施的富户、影响力很大的文人画师,多给只进言不管事的官职,由朝廷组织起来,设个咨议政务民情的衙门,让他们说话!”
“反正朝廷既然还是需要言官,更不能真的禁锢天下言论,那就索性把言官的数量再扩大些,听不听在朕,但不能只让少数人说话,进而给豪右收买的机会;也就是说,既然不能让全天下人都闭嘴,那就干脆让说话的人多到不能被豪右收买的地步。”
“五、可以鼓励普通商贾、普通自耕农、普通工人还有退伍官兵、塾师等各行各业的百姓立社抱团,既然单个百姓没有兴趣和胆量对抗豪右或者勾结豪右而为恶的官府,公益性的社会组织总是有兴趣对抗的,不然他们在自己行业内还有什么权威?”
朱翊钧连续提出了五个方法。
戚继光和王锡爵听后皆瞠目结舌。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早,你们只先记下来,待回京后再于政事堂堂议,此时只先杀人砍头。”
朱翊钧这时又说了起来,且嘴角微扬说:
“诸卿既然力请朕出宫亲征平叛,而效宣庙旧事,那想必也是早做好了朕出京后会让这天下人头滚滚的准备。”
“这也是没办法,经济上的改革深入后必然会伴随着政治上的改革,什么让地方府县有咨议政务之机构,乃至让府县也有监察审判之机构,都不可避免!”
“但这些都是远水,还解不了近渴,眼前只有先铁腕镇压,能吓到一个官绅豪右就是一个。”
“经济”一词,在古文中早就存在,而“政治”一词,也易被理解,再加上朱翊钧如今已经常在朝会上提起,所以,现在朱翊钧再次提起,戚继光和王锡爵等倒也不觉得突兀,也明白朱翊钧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朱翊钧自己在说后就苦笑了一下:“朕也不想,徒增杀戮!”
随后。
朱翊钧就把手扣在腰带上,说:“本来上天就有好生之德,人有恻隐之心,何况朕也是真想讲讲同胞之谊、民族之情的,但有时候对少数恶人的宽纵,反而是对全族善人的欺凌,且如今只能先如此。”
朱翊钧接着就回头看向随扈的锦衣卫左都督张敬修:“张敬修!”
张敬修这时忙拱手作揖:“请陛下吩咐。”
“锦衣卫一查出来,就抓了背后搞这事的豪右!”
“要当平叛的性质来办,牵连到多少豪右就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