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乌香虽然比龙涎香更容易让皇爷沉迷,却也会让皇爷身体受损的更快,奴婢也亲眼见过府里吸食这个的奴婢,身体损坏的有多快,所以不敢轻易用乌香来对付皇爷。”
高寀这时抓着胸口,满眼渴望的看着张敬修手里的乌香熟膏回道。
朱翊钧淡淡一笑:“所以,你见龙涎香让朕沉迷不了,才变本加厉,寻机想用乌香了,明显是不想放弃了之前的准备,干脆把朕往死里整?”
“是的!”
“奴婢不瞒皇爷了,只求皇爷让奴婢再尝尝乌香的味。”
高寀回后就可怜巴巴地祈求起来。
“先告诉朕原因再说!”
朱翊钧沉声道。
“因为奴婢们这些内宦太想回到武庙朝了!”
“毕竟自世庙以后,内宦就很难专政了,饶是陛下即位之初有个冯公公权力大,但也是要看外朝脸色的,现在更不用说,不但要看外朝文官的脸色,还要看外朝武官的脸色,连宫女的脸色都得看。”
“皇爷,您明鉴,我们这些人进宫为的是什么,难得真的是下贱想当奴才吗?”
“我们自然也是为了能把别人踩在脚下啊!”
“可皇爷不让我们把别人踩在脚下,只让权力互相制衡,现在连织造局等内廷实务很多都不让我们经营了,交给勋贵外戚还有宗室,只让我们监督,市舶司更是交给所谓刘确贤这些所谓从执政学堂毕业而善经营财政的技术官员,让奴婢们可以掌的权越来越少,虽然福利在增加,可这种情况下,奴婢就算蒙皇恩富得流油又有什么意思?”
高寀瘪嘴控诉起来。
“你没跟朕说实话。”
“权力的欲望还不至于让你想控制朕,你控制了朕,就能施展权力,外面那些文官真能任由你一个太监发号施令?”
朱翊钧说着就把张敬修手里已经烤好的乌香递到了高寀面前:“说,有哪些文臣在跟你接触。”
高寀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乌香,如狗一样还凑鼻子过去闻了闻,接着就扑了过来,想夺下那乌香。
但两控制他的锦衣卫忙把他拉了回来。
高寀也就只得继续回道:“皇爷果然是圣明的,张居正的确教得皇爷对天下权势之构成洞若观火,没错,如果没外朝文臣配合,奴婢就算控制了皇爷,权力也出不了紫禁城,直接跟奴婢接触的是光禄寺少卿王汝训,还有给事中陈尚象以及御史赵之翰、黄卷。”
“立即逮拿这些人。”
“把孙斌也拿下!”
朱翊钧对张敬修吩咐了一声。
张敬修拱手称是。
高寀一惊:“皇爷也猜到与老祖宗有关了?”
朱翊钧则继续看着高寀:“想让朕成为不理朝政的昏君,然后你们内宦好操纵大权,光你高寀和几个不掌实权的文官士子还不够,他孙斌是不是也是主谋?”
“何况,你一开始不想让朕因为乌香而身体亏损太严重,而只想用一种特制龙涎香让朕沉迷一下美色,想必也是因为如果朕不理朝政,第一个得势掌大权的不是你,而是他孙斌,你得等他孙斌去职后你进司礼监后才能掌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