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也一时很压抑,烈烈燃烧着的炭火把殿内君臣的脸都映得通红。
谁也没想到,君臣和睦许久的侍御司还是因为地方上地主官宦与新兴阶层的矛盾产生了冲突。
朱翊钧见这些人沉默不言,就坐了回去,沉吟片刻后就突然拍案而起。
啪!
“那你们就辞!”
朱翊钧突然厉声喝道。
“哪怕全部辞官了也可以,朕可以看在你们有功的份上,不计较你们不再尽忠王事之罪!”
“朕就不相信,这天下只有一个海刚峰!”
朱翊钧接着就又挥手说了两句,明显也没打算让步。
而彼时。
刘应节、许国等因此一怔,随即皆看向了申时行,等着申时行说句话,希望申时行能和他们一起,代表官僚集团,让皇帝让步,别把天下仕宦之家得罪的太狠。
申时行这时倒也站了出来,他知道他作为首辅是不可能保持沉默的。
当然,历史上也有首辅对任何大事不表态沉默不言的,哪怕皇帝因此大怒也不表态的,而那个首辅就是大明最后一任首辅。
话转回来。
申时行这里则开口说道:“圣意即天意,纵容臣等现在有不明白的地方,但陛下既然要这么做,那肯定是对的,只是臣等现在还不明白而已,故臣不请辞,但臣亦请陛下勿要因此严办辞官者,毕竟这些年改革,他们对朝廷也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这样选择,也算是人之常情。”
“准元辅所请!”
“想要辞官的直接上奏,朕不挽留,也不苛责,大家君臣一场,好聚好散。”
“但还留下的就照原旨处理,参与科场舞弊的一个也不能轻留!”
朱翊钧说着就挥袖就离开了这里。
“臣谢恭送陛下!”
刘应节含泪说了一句,然后就转身对申时行侧目而视,且皆离开了这里。
许国也跟着喊了一句“恭送陛下”,并转身问申时行:“元辅何故给陛下底气?”
“你们就没有想过,在你们辞官之后,陛下要是也跟着辞了天子之任呢?”
申时行问道。
“你就这样惯着吧,天下人只会以为你阿附谄媚。”
许国沉默半晌后就叹了一口气就对申时行拱手而别。
申时行也拱手而别,且回了侍御司,而对叶向高说:“今日的旨,还是仆亲自来拟。”
叶向高笑着道:“上次是立太子,这次是何旨,要元辅亲拟?”
“涉科举舞弊者,考官士子皆斩,家族三代禁考的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