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子乃朕嫡长子,按如今天下所遵之礼,自当立为储君。”
“但朕忧其过早入学而易伤身子,使其生长受影响,也就未急着立为东宫,且本想着先出阁读书,再观其品德。”
朱翊钧回道。
申时行回道:“陛下爱子,乃人伦常情,臣岂能不理解,但国本若立的确能大安人心,陛下若担心学业太重,大可先立,而只教以少量功课,待其加冠,再增添功课。”
“若是他臣上本,朕只会严惩其擅言立国本之事,而有邀功沽名之嫌。”
“不过,既然是申师傅奏请,朕自当另作他论。”
“这储君立定之事,本就当只是首辅得此功。”
“故朕准申师傅所请,宣旨礼部,准备册封之事,册封之时,朕要先告太庙,领太子见祖宗牌位,且亲自与他讲先太师之学,使其何为治国正道,照此拟诏吧。”
朱翊钧说道。
申时行心里大喜,忙大拜在地:“臣谢陛下慈降皇恩,国本立定,天下当无忧也!”
“但立太子后,学业不能过重,也不能只读经学,选定东宫班时,当令郑王入班,教太子算学地理,另王少师(王国光)亦当入班,教太子会计;再召张瀚入宫,教太子经营之事,当然,经学也不是不能学,经学与诸子百家由卿择人教授,且负责总揽教导太子之事。”
“还是那句话,不要太急于他成才,多使其先知国家之大民族之盛江山之美,再进以深刻之学。”
朱翊钧说道。
申时行拱手称是。
于是,接下来,申时行就直接来了侍御司承旨叶向高说:“拿笔来,仆欲亲拟诏旨。”
“是何诏旨要元辅亲拟?”
叶向高问道。
申时行回答说:“立国本之诏。”
申时行是状元出身,写公文的能力在万历朝算是翘楚,所以,在这种立国本的大事上,他打算亲自拟,也算是坐实国本之事由自己而定,这样天下人与后世之君更加不能否定他。
叶向高虽然被申时行夺去了拟立太子诏的机会,但也还是激动的眉开眼笑,忙问:“当真?”
申时行把手谕递给叶向高:“岂能有假!”
叶向高打开手谕看后,当即朝北而跪:“吾皇真正乃圣天子也!”
接着,叶向高就起身道:“如此,天下人必不敢言庙堂之非,言元辅之非!”
叶向高说着就朝申时行拱手作揖:“元辅定国本,当受下僚一拜。”
申时行未理,只认真拧眉挥笔写诏旨。
叶向高见此忙主动去给他奉起茶来,一时又见砚台墨汁快尽,就立即去磨起墨来。
……
“请立国本的奏疏拟好了吗?”
顾宪成问着王致祥。
王致祥点头:“拟好了!”
顾宪成则向王致祥拱手作揖:“议立国本,恐会遭天子大怒,疑公弃天子而媚储君,所以公这是披肝沥胆之举,必将扬名天下,载于青史,请受在下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