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难你,是帮助你发现你自己的错处。”
“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然后甚至还因此喜欢上了这里,一有迷茫不能悟道的时候,就会再次来这里,挨一挨大家的骂,然后就清楚了。”
汤显祖这时跟着回道。
赵南星呵呵冷笑:“我能有什么错处,还说安、岳等公是因我而死。”
“我刚才说了,你的门户私见很重,重到不分是非,不将君父百姓放在眼里!”
罗汝芳道。
赵南星不服气地问:“此话怎讲?”
“你和安、岳等公相交莫逆,可谓一党。”
“但你从不承认自己一党之中,有人不德,有人虚伪,只想强行让世人承认你这一党皆是道德君子,皆当为天下人尊崇。”
“所以,在吴岳秀没查出窝藏逆臣、私吞逆产时,你没有实事求是的承认,吴岳秀很大可能是真的做了这样的事,不然不会刚成功平叛随后就有人敢弹劾他,因为你没有实事求是,也就没有阻止安、岳等公为吴岳秀强行辩白,进而使得他们惹上是吴岳秀同党嫌疑这件祸事。”
“除此之外!”
“在陛下降旨将安、岳等公下诏狱,以查其是否亦为逆党时,安、岳等公和你的其他同党自是会感到惊慌,而担心陛下大搞株连,为泄愤草菅人命,而公在这时作为和他们天天在一起的人,却没有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让他们相信陛下不会随意诛戮他人,也就导致公之一党中,有怕被牵连者果断毒杀了安、岳等公。”
“正因为你梦白门户之见甚重,才使得你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自己一党之内,也有阴狠卑鄙之人,也没有想过,陛下与朝中公卿实际上并非那么阴险卑鄙,也就没有阻止此事出现,才导致安、岳等公被毒杀!”
“所以,你怎么没有错处?安、岳等公怎么不是因为你而死?”
“你若真自视为君子,就该大大方方承认,别又信口胡言,如之前硬说杀安、岳等公最大嫌疑者是申吴县一样,你骗我们可以,但别骗了你自己!”
“你若真要是把你自己一直这么骗下去,你只会让你这一党更加难以成事,乃至为聪明者鄙夷!”
罗汝芳说后举起茶壶解起渴来。
赵南星沉默良久,随即长吁一叹:“好,我承认,与我有关,但不知我为何如此,还请这位朋友赐教。”
“你是被自己乡利蒙蔽,这是我们这些士大夫的通病,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却习惯性的只把自己本乡亲友当人,而忘了实事求是。”
“我也是进来才知道这个道理,既然把天下人皆视为赤子,那就不能只看见自己乡党的得失,得实事求是。”
“你肯定是没有实事求是,因为朝廷没有示恩于贵乡一党,故你就一叶障目的认为陛下昏聩、执政奸猾,非想着自己这一党能把持朝政,才能众正盈朝、天下清明。”
“但你实事求是的想想,陛下昏聩不仁否?”
“且不提永免云南贡金之奉,最近永免陕西、山西的丁银,这难道不是旷古绝今的大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