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事岂能见白。”
孙易这时跟着说道。
张岳则呵呵一笑:“怎么,你们信不过本堂,怕本堂因此将你们告发?”
说到这里,张岳就把桌子一拍:“那除非是本堂不想要自己的仕途,不把元辅放在眼里!你们别忘了,现在这条船,掌舵的不是本堂,也不是你们,是元辅;本堂没有让船翻了的能力。”
韩维惠等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外面满箱子的银元一眼。
张岳也不急,很是淡然地吃起菜来,且道:“反正本堂会如约留下七成在贵乡,这七成你们是一家分还是两家分或者三家五家分,对本堂而言都不重要,谁胆子小可以不来签字,但只是也不准拿走银元,谁胆子大可以签,签了就拿银元,本堂还负责让心腹军士给你抬回家,包括后续运来的钱粮。”
“部堂为何不早说有这么一招等着,偏偏等我们都替部堂把流寇都劝来招安了,才说这些。”
孙易这时有些气愤地说了起来。
张岳微微一笑:“你们也没问啊!”
孙易:“……”
接着,张岳又道:“诸位乡贤如果觉得实在气不过,大可找人上疏告本堂,或者现在就请《大诰》把本堂解拿进京,就是本堂不守规矩,非逼得你们签字才肯你们拿走承诺给你们的七成招安银。”
空气一时安静了下来了。
只有张岳喝酒吃菜时的吧唧声在出现。
对于豪绅们而言,这是一个问题,他们虽然贪婪,但不笨,所以不会轻易让自己留下把柄。
“也罢!”
但在这个靠巧取豪夺胆子大才能快速积累大量财富的时代,能成为豪绅的家族可不仅仅是会读书会经商,也是敢杀人放火的,否则也算不上良田万亩乃至上十万亩的豪绅,只能算是普通乡贤。
要知道,历史上胆子大的豪绅可是敢把火炮、火药什么运给敌国的。
所以,韩维惠这时最终还是站了起来:“部堂这样做,小民能理解,没有留下字据,元辅那里不好交代在其次,想必也是怕我们会在您走后又让流寇作乱,让您招安之事失败。”
韩维惠说着就过来拿起托盘里的笔:“我签!”
孙易看见韩维惠签,因担心真的让韩维惠拿走了所有招安银,也就跟着走过来:“小民倒也不是真的在乎这些名利,但作为乡亲,岂能见韩门独担谋分朝廷恩泽的风险,否则岂不令乡人嗤笑我孙某乃鼠辈?”
“有理!我马家也签了吧。”
“还有我艾家!”
一时,这些豪绅竟都签了字,而没做到在厚利面前收住手。
张岳见此也笑了起来:“承蒙诸位乡贤理解,本堂很是欣慰,现在我们就等铁岭侯佳音,先用膳吧。”
……
野猪峡。
李如松这时已到这峡谷上面的一处原上,且叉着腰,看着也已到峡谷河边的许多被招安流寇,而对查大受吩咐说:“按部堂钧令,动手吧!”
查大受拱手称是,然后就从原上走了下来,且来到河边,对这些被招安的流寇吩咐说:“先跪下,听旨,再领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