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能留得海公性命,别说没有一年俸,就是没有三年俸,也是值得的。”
杨巍强笑着说道。
赵锦和王篆也点头强笑道:“是啊!”
只陈经邦和石星看着这一幕对视了一眼,而在回去后就于一茶楼对坐谈起了此事。
石星先言道:“海刚峰又得了天大的名声,老天真是眷顾他。”
“呵,貌似忠直,实极狡黠!”
“经他这么一为,太后自惭形秽,自会开始对天子有愧,进而天家会和睦起来,但就是而从此对我文臣产生隔阂,也就更加不能做以母改子制之想了。”
陈经邦感叹了起来。
所谓以母改子,是北宋年间司马光等旧党为废新法,却又碍于新法名义上是神宗立的,故废新法有违拗先帝成法的问题,所以当时司马光就想了个理由,说废新法不是子改父制,是母改子制,故不算违背礼法。
陈经邦这样说,意图自然是不言而喻。
石星没好多言,只微微一笑说:
“无论如何,潞王去东瀛已成定局,这样就更加坐实东瀛为我中华土了,后世之君为保君德就不能弃之,而不得不将之也视为祖宗旧地了!”
“毕竟,后世之君哪里能让当今陛下承认是把自己弟弟圈禁到了外邦蛮荒?”
“如此,去东瀛贸易也就还是算是内贸,不再是出海外贸。”
陈经邦点头:“陛下真是用心深远!”
……
朱翊镠养了一个月后,就去了东瀛。
而在去东瀛的路上,朱翊镠倒是一直以泪洗面。
且在到达东瀛长崎被抬下船后,朱翊镠就因看见整个长崎沿海一带俱是棚屋茅舍,无一片瓦舍,而进进出出的人也多是矮小瘦弱,蓬头垢面,神情麻木,便对来迎他的巡抚宋应昌说道:
“这是什么蛮夷之地!是人能待的地方吗?”
宋应昌道:“只是这里是如此,因为这里主要住的是倭人,进城后就不一样了。”
而朱翊镠呵呵冷笑,似乎并不愿意相信宋应昌的话。
但一进城。
朱翊镠就因见许多亭台楼榭,街道也都宽敞明亮,铺的都是青石板,更有鳞次栉比的店铺,且旗牌写的皆是汉字,还有许多着湖丝苏绸的女子,在一些阁楼上挥手招着,带着妩媚的笑容,更有吴侬软语飘荡在这里的各处戏台上,便道:
“好像也没那么差。”
而待朱翊镠到了圈禁之府,就因看见庭院内站了二十个倭人孩子,便问宋应昌:“这是?”
“圈禁归圈禁,服侍贵人和贵人亲眷的婢仆还是要有的,如今倭人内战,大量倭人为躲避战乱不得不来东瀛为奴,所以是个汉人来这里都能有许多奴隶,给贵人和贵人亲眷找服侍的人也不难,且也都能控制在朝廷规定的花销内。”
宋应昌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