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自从决心摆烂躺平一段时间,诸事不问后,也就真的诸事不问起来,只坐在养心殿花园内垂钓,任蝶飞蛙叫,真把光阴虚度,岁月空添。
好吧。
其实,这也跟眼下缅事告一段落,大事基本暂无有关。
剩下的只是国家的日常运转。
诸如官员升迁、征税救灾这些。
所以,朱翊钧能安心摆烂。
不过,朱翊钧不得不承认,偷懒是真的舒服。
他突然也理解历史上为什么万历后来越来越懒了,也理解士大夫们也大都不喜欢折腾了。
因为享受静好岁月的感觉真的好。
“是!”
张宏应了一声,就挥手让孙斌下去处理此事。
而在孙斌下去后,张宏才道:“皇爷,百官之欲,小民之欲,还是要问问的。老奴也不是为自个儿,主要是担心天下人不再知道皇爷的存在。”
“哪你觉得他们愿意让朕不存在吗?”
“不这样,怎么让他们知道朕有多重要?”
朱翊钧反问了几句,接着就道:“灭人欲,存天理,是他们提倡的,他们也应该试着去做到一下,试试看,在朕不管他们的时候,他们能不能上下和睦。”
朱翊钧说完就见浮漂动,而忙扯起一条鱼来,一时心情大悦。
而这时。
“权臣结党,无视群议,逼缇骑殴打天子门生,君父怎能不问!”
李三才见登闻鼓被敲了许久,也没人应,就不得不跪在地上,痛声大喊起来。
“陛下不视朝不见群臣不批奏疏,致使朋党祸国,忠良被诬,非要到天下板荡才问吗?!”
戴光启也跟着大声喊道。
“请陛下关白我等之冤,我等身死事小,但三法司结党乱法,随意栽赃朝臣事大啊,再这样下去,真不知此为何人天下呀,陛下!”
张希皋也跟着大声言说了起来。
他们现在都后悔死了,都没想到申时行这么阴狠,明面上对他们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但却背地里这么阴狠,让他的党羽反过来构陷他们。
要知道。
本来这事,大家都清楚,是有人做的一个万全之局。
如果事情没败,背后真正的主谋就能在皇长子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为将来结党扳倒改革派做准备。
如果事情败露,就供认主谋是申时行,说是申时行为固权才这么做的,为的也是在皇长子身边安插眼线。
结果,事情却变成了,申时行反过来借此事构陷他们。
他们本来是打算站在干岸上,持着关心中宫和国本安危的大旗,逼问申时行有没有为个人权欲而设计了这样的阴谋,进而让申时行以辞官拒绝继续担任首辅的方式来自证清白。
但他们没想到,申时行没有选择证明自己不想当权臣,反而有干脆承认自己就是权臣,乃至不惜弄权乱法的意思。
所以,这些被申时行构陷的官员们,也就在这时颇为激动地高喊着要朱翊钧为他们做主的意思。
不过,朱翊钧现在正在摆烂。
没想认认真真当他们的君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