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甲辰此时的感悟不可谓不深,也就控诉起来。
但他现在也只能接受现实,认真地写了悔过书,然后,刑部就在审核过后,上题本奏请皇帝减少五百刀。
“宁怂恿外夷奴我中国之族,也不愿痛改前非,实在是愚顽至极……”
朱翊钧在看了董甲辰的悔过书后,就念了其中一句,然后吩咐说:“准刑部所请,将其悔过书发于《邸报》,令天下人知道!且引以为戒!”
而董甲辰在这不久后,便真的被押去了刑场受剐。
“啊!”
当第一刀割在董甲辰身上时,他便哭了起来,只是哭的无声,哭得浑身颤栗。
而随着一刀一刀的剐去,董甲辰的哭嚎声才越来越高,接着又渐渐无声。
“中国之兵太强,通夷之事,不能为!”
“传我的话给二老爷,要告诫族中子弟,不可有助夷的心思!”
“另外,以后,族中子弟不能只学文,要开始学武学兵法韬略,将来只恐会文武并重!”
“何况,陛下既然希望士子多出去立功而才能被重用,那我们就往这方面培养族中子弟,不要与之相抗。”
礼部左侍郎陈经邦则在杨镐随叶向高一起被提到侍御司和董甲辰被剐之事发生后,对自己仆人陈衷吩咐起关于族里事务的安排来。
与陈经邦一样,征缅的结果让很多权贵官绅都不得不开始做出改变,而暂时放弃阻止朱翊钧对外扩张的意志。
至少,这些士绅不得不在明面上,换一种方式培养子弟,以迎合朱翊钧通过对外扩张转移国内矛盾的意志。
杨镐也没想到,他会被直接提到侍御司任舍人。
要知道。
他只是一个同进士出身,而且是同进士里排名垫底的,关键他还只是万年八年的进士,属于很年轻的官员。
而且,许多万历五年的翰林庶吉士都还在翰林院熬资历,而偏偏杨镐就成了天子近臣,接触核心。
“杨爱卿知道朕为何让你任舍人吗?”
在杨镐到御前供职后的这一天,朱翊钧特地带着他和叶向高等舍人还有执政公卿们到景山登高。
景山上,花香四溢,四处飞着如雪花瓣,小径之中,也满是莺啼燕剪。
而在朱翊钧来到景山的一棵歪脖子树下面时,他就突然停住了脚,看着这棵还没有多粗壮的树良久,然后先问起了杨镐。
杨镐忙回答说:“陛下想必是要那些科第不甚如意之进士,知道何为建功立业之正途!”
“没错!”
朱翊钧笑着应了一声,接着就又指了他一下:“当然,跟你自己才能出众也有关系,不然,朕也不会在为国出海效命的新进文官中选了你。”
“臣不敢负陛下重视之恩!”
杨镐忙大拜在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