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元标回道:“是!”
朱翊钧又问:“你是不是早准备好一份请罪疏给他,让他交上来,如果朝廷真要治你死罪的话。”
“是!”
“但他没有交。”
邹元标回道。
这时,大学士潘晟和刘应节听后皆很是惊愕,随即就不由得摇头叹气。
“也是个受旧礼毒害太深而成了伪君子的人啊!”
朱翊钧也感叹了一句,道:“传旨,让他也去,以他保师名节之德,全天下朝臣颜面而迟上奏疏为由,授他为鸿胪寺主薄官,去缅甸协助你这恩师宣传儒学,宣朕仁道!”
“另外,你带朕口谕给他,就说,圣朝之文化当为强势文化,圣朝之士当为强势之士,欲求仕途显达当自己去争取,去披荆斩棘,而不是踩在恩师的尸体上去等去靠去要!如当年博望侯,宁弃笔从戎取笑傲天下之功,也不是枯坐经室等他人推引。”
“臣遵旨!”
邹元标俯首大拜回道。
“都退下吧,今日平台召见到此结束!”
“诸君宜厘清公私,明良知本心。”
朱翊钧说后就起身离开了云台门。
“臣等谨记陛下圣训,恭送陛下!”
申时行等皆垂首作揖回了一句。
邹元标则在朱翊钧离开后不久,拖着镣铐,拿着侍御司更拟好给他的圣旨与吏部文书出了宫。
时下。
晴空万里无云,湛蓝如海的色彩从朱阙白石的上面,蔓延向远方,仿佛没有尽头。
而他邹元标接下来也将走向远方,虽不是他心甘情愿,但帝意不可违,他必须去,这对他而言,或许是死路也或许是生路。
或许这也是中华国情所在,要想儒士走出去,重振昔日汉唐一士可为国开疆灭国的强势文化,就需要天子用王命去实现,靠越来越内狠外谄的士大夫自觉强势起来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