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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佑明 枫渡清江 1898 字 7个月前

陆希卿在被抓起来后,倍感失望之余,还大骂起申时行、方逢时来。

因为他已经明白,自己被查出来,应天巡抚沈鲤兴办实务的事没有被阻止,是跟方逢时前后不一有关,也跟申时行明显有意逢迎天子支持沈鲤有关。

朱翊钧和他的执政大臣们所做的决定的确让很多权贵官绅很失望,尤其是在李植被抓后还清洗背后的人,更是让他们既失望也愤慨,愤慨皇帝不肯宽仁对待他们,还要穷追不舍。

但这份不满又不能直接表达出来,最后只得以他事来进谏以控诉对君上的不满。

这一世因为朱翊钧当时明言,再反对夺情就判死而没有反对张居正夺情而能依旧做到吏科给事中的邹元标因而就愤然上了《谏好大喜功疏》,直斥朱翊钧好大喜功,先是违背太祖不征日本之诏而伐日,如今又不惜调动大兵灭缅,而不施仁政;还说申时行、方逢时、戚继光、潘晟、张学颜等身为公卿,却只知逢迎天子,为满足陛下穷兵黩武之欲,不惜纵容地方督抚与民争利!且坐视士绅被涂炭而不理。

第345章 朕骂人了

内阁。

邹元标谏言皇帝的奏疏在经会极门被送进宫后没多久,就忙被司礼监令文书房按例发到了内阁。

而内阁诸阁臣在看见邹元标的这道奏疏后,皆没有说话,只各自坐在椅上,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和天穹下正簌簌落在朱檐上的雪。

“元辅,还是你说句话吧。”

潘晟最终打破了宁静,看向了申时行。

申时行这时正看向窗外乾清宫的方向,在听潘晟这么说后,就转回头来说:“杀!”

“杀?”

内阁学士许国这时很惊讶地问了一句,且从外间走到申时行身边来。

申时行不紧不慢地饮了口热茶,还让为自己做事的中书舍人余孟麟给自己研起墨来,接着才说:“不但要杀,还要车裂!”

潘晟和刘应节皆忙站起身来,看向申时行,两人眸里皆透着陌生感。

潘晟先说道:“问题是谏言君父得失本是他职责范围内的事,没有理由因此杀他!元辅当时行取他到六科,不就是看重他敢言吗?他现在言了,若真杀之,岂不真的坐实了我们这些公卿要阻塞陛下言路的意思?”

明朝铨选官员有三种方式,一是廷推,二是行取,三是年例。

其中,廷推不必言,自然是重臣需要朝中大臣推举人选。

而行取则是指从地方上选取推官、知县到朝内担任给事中和御史这样的科道官。

年例便是每年将科道官中的一部人推转到地方任参政或副使佥事等官,或者推转到六部任职。

如今因为六科主要是在由内阁考成,所以行取官员到六科,基本上都由内阁行取。

“没错,再怎么说,他也是言官,而且是未逼宫也未受贿的言官,无法从法理上杀他。”

“而且,就算要杀他,那也只能是陛下杀他,我们定其死罪,就真的要坐实我们是奸臣了,可我们至始至终到底奸在了哪里?!”

刘应节跟着言说了几句,说后就摊开了手,一脸不解地看向申时行。

申时行面向外面凛冽的寒风,道:“这个邹元标,为邀直名,竟诬君父,不杀不足以平臣子愤!”

“元辅!”

许国这时也忙对申时行拱手,且道:“就算要处置他,也只能说他迂阔,而犯上过激,这种罪,充其量也只是革职流放啊!元辅执意如此,让天下人如何看元辅?”

申时行嗤笑一声:“笑骂任他们,忠臣仆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