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辉升等广东豪绅也脸色大变。
“阁老欲何为?”
杜辉升忍不住在这时问着王锡爵。
王锡爵瞅向杜辉升:“这话该仆问你们,你们想何为,是不是,仆若真的执意要巡视海贸的话,不久后就会卒于途中?”
杜辉升红着脸,没有回答。
“马、申二公巡视天下不久后,就在全国推行了官绅一体纳粮当差一事,故而这让诸公引起了警觉,担心仆这次巡视海贸,将来也会要改海贸之制;”
“所以,按照你们的谋算,要么仆愿意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巡视,只游山玩水,最好收你们银子成为你们的人;要么就只能突然暴毙于途中。”
王锡爵说到这里就道:“故而,仆前日不得不假意答应你们,来广东只游山玩水一番即可,不巡视海贸!但诸位,真觉得就此就能吓到仆?吓到朝中其他士大夫?”
啪!
王锡爵突然把桌子一拍,厉声喝道:“天下敢为国家而死者,岂王某一人乎?!”
王锡爵说着就呵呵一笑:“吾已找人给自己备好棺材,也给你们备好棺材,接下来就看是你们死,还是吾死!”
林斌看向王锡爵:“阁老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谁这么卑鄙无耻!”
巡按张应诏也在这时大声问了起来。
广东按察使陈有年这时起身道:“且不论谁说的,但说出这事的人怎么就算卑鄙无耻?而若阁臣巡视不体谅民情执意巡视海贸,就让其卒于途话的人,难道不卑鄙无耻?”
陈有年说后,林斌和张应诏皆脸色更加难看地看向了陈有年,然后无奈苦笑。
总兵张澡已在这时直接跪了下来:“请阁老开恩,卑职一介武夫,岂敢对抗抚按,纵容西夷私造火铳,也是听了抚按的钧令行事啊!”
杜辉升等广东豪绅则看向王锡爵:“阁老到底要做什么?”
“把你们各自实际每年与西夷海贸实际所得金银如实呈报上来。”
“是不是广东每年真的只有万两税银,乃至一个濠镜那么多船舶出入,怎么就只给朝廷每年足缴五百两!”
王锡爵说道。
“海贸之利不大,仅够小民糊口,阁老怎么会不清楚?”
杜辉升呵呵笑着问道。
说着,杜辉升就道:“阁老既然要知道底细,那我们就告知阁老。”
“要如实报,若不如实报,就以欺瞒朝廷为由,当场诛之!仆奉旨代天子巡视,先斩后奏的权力还是有的。”
王锡爵说着就看向在场的官绅子弟们:“你们可以监督你们家主所报是否属实,若不属实,算你们揭发有功,可当场授官,代其为家主!”
“王太仓!”
“你这样做非君子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