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听后点首:“既如此,仆就写进侍御司和政事堂考成条例里,以后仆奉旨行使考成之权时,诸位谁要是因此得一不谨之考,可别怪仆未言之在先。”
“不敢!”
诸大臣忙回道。
申时行因而点首:“很好,另外,还请诸位记住,既然到了这里,就得事君以诚!”
“俗话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能到这里的要么是老臣,要么是在为近臣多年的天家老人,都是看着陛下即位到现在纵横捭阖于天下的,得跟陛下心贴心,肉贴肉,别说场面上的话,让自己难堪!”
“天子何等智慧,尔等别把自己当先生,要当臣子。”
“吾等谨记。”
“元辅说的是。”
诸大臣接着回道。
申时行笑了笑随即摆手:“忙完今日的事后,该回去的就回去吧。”
……
“以后政事堂和侍御司的邮寄之事,皆由锦衣卫代收代发,私人需要印发的笔记也由锦衣卫代收代印,拨专款派专人负责,既作为对中枢大臣的新增恩惠,也算是保全其清白。”
“朕也不想到时候又要剐人。”
朱翊钧这里,也对张鲸吩咐着,关于加强锦衣卫对政事堂和侍御司中枢官员监控的事来。
张鲸听后忙称是,且随后就对朱翊钧禀报说:“皇爷,南都那边来急递说,与赵家接触且派缅夷进京见赵志皋的岳澜,突然曝尸于野,其常宿的一娼妓认出了他。”
“这么说,是查不到岳澜背后的人了?”
朱翊钧突然皱眉问道。
张鲸道:“是的,皇爷!南直烧粮失败一事,想必引起欲坏朝廷大政者的警觉,而提前灭了此人口。”
“无妨!”
“棋虽下在江南,但局却是在整个灭缅一事!”
“内外之事从来都是联在一起的!解决外患就能平内忧,平了内忧也往往能助益外患被解决!”
“查出这些人的突破口还是在灭缅的战事上!你们厂卫得在这件大事上下功夫,仔细研究你们的对手,别让朕白花银子白养了你们!”
朱翊钧言道。
“奴婢知道。”
“只是恐奴婢自己接下来恐不能在东厂提督一任上久待,听闻通政司那边已经收到了弹劾奴婢受贿的章奏。”
“皇爷是天下之主,不可能因奴婢一人而坏天下纲法,故奴婢自知难逃制裁,如今故还请皇爷早定新的厂公为好。”
张鲸突然哽咽着言道。
尽管张鲸贪的钱大半都交给了皇帝,但他嘴上是不能这么说的,便依旧只说是自己贪的钱。
“治国有严必有宽,现在灭缅成功是第一重要的,天下士林与朝廷的关系的确该缓和一下,至少得让还心存大义的文武大臣相信,朕未偏私内廷,免得文臣武将们因此在灭缅一事上懒怠,乃至真的要继续破坏;且为了申师傅他们能靠全国数万文臣文吏完成新的改制,也得缓和一下,至少要做到为政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