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天下那些也不想本朝对外征战取得胜利的人,有更从容的机会来阻止这一国家大政;”
“毕竟,天下肯定有很多大族和徐阶一族一样,靠的就是走私物资于他国而获利,乃至助他国崛起而能抗本朝,且以此维持自己士族地位;”
“但是,朕既授命于天,又是尔等的君父,那尔等是忤逆不了天意君意的。”
朱翊钧说着就挥手:“拖下去!”
“陛下,臣真的没有,臣真的没有啊!”
赵志皋依旧竭力否认着,直到被拖下去时,还在否认。
不过,赵志皋被下旨处以剐刑的事,对满朝文臣们而言也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震动。
谁也没想到,在天子朱翊钧只对通敌卖国者留有凌迟极刑后,而第一个要因通敌罪被剐的人,居然会是翰林清流,前途无量的赵志皋。
当然。
谁也不会想到,寄瓷瓶和面回去这种含蓄的方式,竟也会被锦衣卫发现端倪。
“元辅为何不谏阻君父不以威杀人?”
而在诸执政公卿离开侍御司时,刑部尚书杨巍还是忍不住质问起申时行来。
申时行瞅了瞅朱檐外的蓝天白云道:“仆不是太师,仆为首辅,是为陛下做事的,不是来给陛下讲道理的!何况,该讲的道理,早在太师在时就已经给陛下讲完了,陛下如今已是圣明之君,需要的是做事之臣,不是先生!”
“可也不至于剐啊。”
杨巍言道。
申时行道:“圣威赫赫,他赵志皋不慎,当有此祸!”
“恐清流不愿。”
“不愿也得愿!”
申时行不容置疑地回了一句,然后就持象笏伴着晚霞而去。
杨巍在原地怔了一会儿,就也跟着走了过来。
……
没多久。
翰林院的诸翰林清流,就因为侍读学士孙继皋被任命新承旨的旨意,而知道了赵志皋涉嫌通夷泄密而要被凌迟的事。
“凌迟翰林,从未有过的事!”
“翰林赵承旨因被厂臣指通夷泄朝廷军机,而将被剐!这能令人信服吗?!”
翰林院侍讲学士王家屏因此对其他翰林说了起来。
“这绝对是阉贼张鲸在诬陷!”
这时,编修王懋德直接下了结论。
孙继皋在接旨后也跟着言道:“赵承旨素来为官清廉,为人正派,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我们得上疏为其执言,不能让朝中权榼平白让一翰林词臣背上通夷大罪!如此,岂不是让整个翰林清流都蒙羞?”
“没错!”
“入翰林者,皆是饱学之士,品德高尚者,岂会做此等龌龊之事!”
“不能让陛下轻信内廷佞臣之言!我们得为赵公上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