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这么多庶民虽散开,但却没有出城,而是四处闲逛取乐后,仆也有些难受。”
“虽说盛世无饥馁,不需耕织忙;但也总觉得乡野百姓这样在城里滞留,惹了些奢靡攀比之风,只怕于国无益,但现在看来,让他们在农忙之前多在城里逛逛,或许更利国家。”
申时行这时言道。
王锡爵颔首:“见微知著,太师十年之功,皆在今日体现出来,难怪国要惠民!”
“没错!”
“你我的感受,有国家得实惠重要吗?”
“个人感受,在这些不加赋就可以增加的国帑面前算得了什么?!”
申时行很是决然地拍膝而起,问起王锡爵来。
王锡爵叹了一口气:“是啊,私欲怎能和公利相提并论。”
“仆也才算明白,为何欧阳文忠公要与民同乐,非只为体现自己清廉也,亦在于如此,却当为你我该仿效践行之志!”
申时行继续说道。
“与民同乐。”
王锡爵默默念了一句,随即颔首,接着就道:“差点忘了正事,今日来见公,只为一件事。”
“这件事不必再问!”
申时行没待王锡爵问,就沉着脸回了一句。
说着,申时行就道:“为了天下安宁,他们必须被车裂!”
“这与天下安宁有什么关系?”
王锡爵忙问道。
申时行看向王锡爵:“民心纷乱,一旦点燃,易燎原成灾!”
“故一旦民变,必当重视,也必当流血!”
“要么流百姓的血,要么鼓动民变者的血,要么有人要因民变而死!”
“为了国家权力的稳固,不能挟民是我们执政者底线;就如同陛下为谋国者不绝,不能否定太师是底线一样!”
“年轻辈不知事,以为发动百姓就能迫使朝廷让步,就能践踏法纪,但执政者不能任此风滋长蔓延!”
“懂了!”
王锡爵点首,接着突然喟然一叹道:“汝默,你变了,竟也以铁石心肠处世。”
“是吗?”
申时行微微一笑,然后解释说:“或许是太师遗志未灭,陛下圣明而刚毅,令仆未有泄气之心所致。”
“当今朝堂上还是强势者执政,科道被压制,士人不能意气用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而公既然在其位,跟着变得强势,也在所难免。”
“可以理解。”
王锡爵回道。
申时行突然很严肃道:“但吾未改昔日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