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吴中行所推崇的则是纲常伦理等礼制当严守,重视礼治大于法治,与余有丁不同。
余有丁是觉得现有礼治不适合国家,而欲建新礼,即新的国家价值观,而为大明对外扩张如据倭国土地和驻军朝鲜、乃至派驻官员等找到理论上的合理解释。
吴中行则纯粹是倡导守旧礼,并借此反对改革,抨击新政。
毕竟改革是革了他这些大地主大官僚的利益。
当然,吴中行倒是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他就觉得当下百官乃至士林互相攻讦,乃至人人败坏纲常,就是因为轻礼重利,连他的恩师张居正也为权力不惜废礼改制,使满朝皆不谈义礼之事,尽谈利弊,以致于国策皆是为夺利而设。
“当下苛政泛滥,礼废纲乱,所行之急务,就在于尽废苛政,而重建伦理纲常,国不可不崇礼,民不可不守纲常。”
“首先当废者就是考成,非礼待国士而养才之德。”
“其次就复优免条例,不以利扰祖宗养士之制。”
“最后当弃穷兵黩武之政,循不征倭国祖制,而将驻倭之官兵撤回,以节财帑,如此,则也不会因恢复优免养士之制而使国家寅吃卯粮,不能防御九边。”
吴中行这时就在书院内,对时下民间热议的是该尽废新政还是只废新政一部分的话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自张居正去世后,地方官僚主动放宽监管,也就使得借讲学议政之风再次盛行起来,而不仅仅只是单纯的讲学。
当然,这本身就难以遏制。
因为这个时代也没有录音设备,这些人也不会将议论的东西留于纸张上,而厂卫也难以天天盯着一批没什么具体威胁的士子和流放官员。
所以,吴中行等人也就能继续抨击时政。
“公可能还不知道,今年秋天,上已于国子监下旨在翰林院为江陵设馆,从张蒲州之请,令其配享太庙!”
这时,士子覃鸿志这时对吴中行说了起来。
吴中行则当即沉下脸来:“吾已知道!蒲州可谓小人也,至于陛下,本该垂拱,怎能亲自下场为乱礼权奸说话,想必是受朝中张党余孽唆使,而欺天子不知根底!”
“不过,兴明书院是应当废的,在内廷的张党余孽也不知道怎么挑唆的天子,竟自设书院,如此到底谁才是天子门生?”
“岂不是在故意令天子结私党,而使天子不能持正?”
“这无疑也是乱纲常!”
吴中行说道。
“怎么连这个也要废掉?”
“先生此言,吾不同意!”
也来蓟州听讲的士子叶向高这时站了起来,回了一句,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