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接下来,只怕难免依旧是存不了大体的,不知又有多少人要惶恐不安,而君子只怕也难再有安宁之地。”
李三才拧紧着眉头说了起来。
李植也一脸失落:“本希冀天子能因江陵擅权而恨他,如今没想到,他是比江陵更激烈之人!”
“别说了,内阁刚刚上本行考成六科之权,而处置了六科七位给事中!”
“理由是今年十一布政司的夏税审计都还没完成,户部和礼部、兵部十月的政务也还没审查,以至于政务积压,更造成西北的旱灾到现在还没赈济。”
这时,内阁中书舍人洪选走了来,对顾宪成等说了起来。
“什么?!”
顾宪成和李植等听后大惊。
“到底是来了。”
李三才则说了一句,然后看向顾宪成等人道:“张蒲州没这胆魄,敢真的行考成之权,而报复六科,应是其他阁臣所为!”
顾宪成道:“去找王太仓(王锡爵)!”
“他和申吴县、余鄞县他们交厚,让他去谈谈,尽管之前有些同僚是做的太过,没顾忌士林情谊,要把江陵一党的人一棒子打死,但这不是所有人的看法,而现在,他们不应该就因此报复,身为公卿,当有雅量,也当为国存大体才是!”
李三才点点头:“或许可以试试!”
“言官们是把他们这些谄媚过张居正的公卿弹劾的太狠,但不能因为我们弹劾了他们,他们就不顾士林情谊了,跟我们计较!”
李植也埋怨起来。
……
“流民都到了京师,几个巡城御史不报,只顾着风闻奏事。”
“给事中也不究问!”
“元辅觉得这难道不能问罪?”
内阁。
申时行、潘晟、余有丁三阁臣的确开始行使起了自己内阁考成六科的职权。
这是万历初张居正奏请行使考成法后,给内阁带来的最大实权。
只是,张居正去世后,阁臣们皆没有用,毕竟这权力一用就意味着就有打击言路的权臣嫌疑,不是谁都愿意像张居正一样,宁为权臣也不为不能谋国的庸碌无为之臣。
所以,张居正去世后,内阁也就一直没用这御赐的权力。
但现在,申时行等开始行使起来。
毕竟他们已经通过昨晚的御前会议知道自己没退路,只能和皇帝结党,也就只能义无反顾地遵循圣意行事,而不能再一味中庸,一味退让,只想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