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张居正读书这几年,朱翊钧也从张居正这里知道了不少朝臣们玩弄政治的手段。
而知道当一件事在朝堂上发生时,很大可能说明有人早就在布下一局棋,故为君者需谨慎处事。
正所谓,大风起于青萍之末。
所以,朱翊钧没有因此就让锦衣卫把严清下狱,而是下旨再开政事堂廷议,且让御史寻文善出席。
“严卿家,你告诉朕,你对朕是否足够忠心?”
而待政事堂再开廷议时,朱翊钧就先故作愠怒地问了严清一句。
严清听后慌忙匍匐在地:“臣岂敢对陛下有半点不诚!”
朱翊钧哼了一声,就把御史弹劾他的初本丢在了严清面前,连带着严清的那封亲笔信:“你自己看看吧,然后再给在场公卿们看看。”
“是!”
严清便拾起弹劾他的初本和亲笔信来。
而严清待看了后,顿时面色大惊,忙叩首在地道:“陛下,臣冤枉!臣就算昔日为贾家与章家等求情,是因收了其赃款,也绝不会如此不慎,留下这样的实证啊。”
朱翊钧则道:“朕也不会轻易因此就处置你一公卿之臣,故今日才会在政事堂,当着诸公卿问你。”
严清顿时大拜在地:“陛下为政谨慎,是臣等福气,臣谢陛下相信臣!”
张居正这时也接过了侍御司舍人送来的寻文善弹劾严清的奏疏和呈递上来的严清亲笔信,而没有看,只嘴角微扬,面带喜色,暗想皇帝真的比以前沉稳了,且瞥了张四维等在场公卿们一眼。
张四维则面色寡淡,只是藏于袖里的手指头微微颤抖,且斜眼紧张地瞥着寻文善。
朱翊钧则也在这时看向寻文善:“寻卿,你弹劾严卿的罪证从何而来。”
“回,回陛下,臣是,臣是。”
寻文善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他没想到朱翊钧没有直接将严清下狱,而是选择了在政事堂诘问严清,来了一场廷审。
所以,寻文善即便做了这方面的准备,但也还是有些紧张。
朱翊钧“嗯”了一声,就道:“说话!”
寻文善则才颤声说道:“是臣早上起来在门口发现的,发现了有一封信投进了臣的门内。所以,臣就信了这话,才上疏弹劾大司寇的。”
“这么说,你是不知道这信从何而来?”
朱翊钧问道。
寻文善颔首:“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