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海瑞接下来又顺利收到了另外几家官绅大户的税银。
在绝对的皇权面前,很多官绅大户还是不敢正面相抗的。
何况,官绅一体纳粮当差的诏旨早就下了一年多,在民间也造势了许久,舆论早已不必当初,许多属于中下层地主的官绅已经接受纳粮当差的现实,包括一些大官绅,也早就接受了这一现实。
而现在,还需要等着国税司带兵来催收的,也只是少部分比较顽固的大官绅,而这些大官绅势单力薄,自然也就有一部分大官绅,在国税司的官兵来后,老老实实的缴了税。
……
“这些人最终还是没拦住他海刚峰!”
站在扬州城内一处高楼上的张四教,此时见海瑞正亲自带着胡守仁等一些官将去扬州府城挨个点名收税,就不由得将拳头重重地砸在了窗棂上,然后切齿说了一句。
“不是说他海刚峰爱民吗,怎么这个时候又敢开炮轰扬州百姓了?”
投在张四维门下的原嘉靖朝进士丘橓,这时在张四教身边听张四教这么说后,就也跟着面色失望地说了一句。
张四教呵呵冷笑:“谁知道呢,此人或许是假爱民,而实则也不过是真为仕途幸进。”
“投钱非议张居正也有这么久了,但最终还是没能阻止官绅一体纳粮当差事的进行,许多官绅还都在闹腾了一阵后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地接受了现实,没等海刚峰来,就已经把税粮交了上去。”
“如今看来,我们是否还要继续想办法阻止官绅一体纳粮当差的新政?”
这时,丘橓问了起来。
张四教苦笑起来:“我们还能怎么阻止?”
“策动天下人非议他江陵,让他江陵感到畏惧,已经是唯一的办法!”
“可现在,湖广那边的悍民都把江陵的祖坟挖了,也没有阻止。我们还能阻止得了什么?”
“且等家兄当国后再废吧,如今也只能忍着。”
“也只有等到阁老当国的时候了。”
丘橓说着就咬了咬牙道:“还是那句话,江陵此人,我恨之入骨!若阁老将来能起复我,请让我负责抄拿江陵一族,且负责审讯,吾宁背一酷吏之名,也要让江陵一族日子不好过!”
“放心,相信家兄当国后必会让公完成此愿。”
张四教这时笑着说了一句,就突然又沉着脸道:“不过,现在无论如何,湖广那边还是做的太过了,毕竟江陵还在位呢,就掘其父坟,关键还是皇家御赐之地。”
“这话倒是。”
“但这物议一旦沸腾起来,除了等物议自己冷淡下来,没人是可以控制其走势的。”
“这也怪江陵实在是得罪的人太多!”
“尤其是这次,非要推行官绅一体纳粮当差,说是要让将来天子无可改之宿弊,而只能行仁德事。”
“但他也不想想,哪个官绅与依附官绅的富农愿意被他这么横征暴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