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走过来,拿过一把蒲扇,一边给张宏扇着,一边也揩拭着自己头上的汗珠,笑道:“但您到底才是老祖宗,他张鲸什么事难道不先问问您一声?”
张宏道:“梅香拜把子,都是陛下的家奴,他为何要事先问咱家?您觉得他该来问咱家?”
张宏说着就又问着张诚:“张公公难道不知道,这鸟能飞了就得离窝,人大了也得离心?咱家虽然是司礼监掌印,但能管得住谁呢?”
张诚讪笑了笑:“您老别这么说,我还敬着您呢。”
“张公公,有些事,您不必跟我说,真要心不安,就去给皇爷坦白。”
张宏道。
张诚听后一愣,旋即又笑道:“也没什么事,只是白问问。不过,底下锦衣卫那些人倒是越发不知自己的位置了,有个叫翟如敬的,简直就是胳膊肘往外拐,几乎就成了张家的私人!”
“有缇帅得罪了您,您也该跟厂督张公公说,犯不着跟咱家说。”
张宏又道。
“不过是奉旨去护送元辅张先生回京而已,哪里就成了张家私人。”
“您张公公不也与士大夫亲厚吗,怎么就人家缇帅不能?”
“何况人家还是奉旨去的,那一路上谁保证没有一两句话的交谈?”
张鲸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且脱下外袍,就在一杂役端来冷水后,洗了把脸,然后就对张宏道:
“不过是外朝出了几个贪官,有旨意让拿罢了。”
张鲸说着就放下拭脸的棉帕,看向张诚,问道:“应该与我们内廷无关吧?”
接着,张鲸就道:“反正只要是内阁的票拟,我们谁当值,都是批红照准的。”
“哪有什么可担心的!”
张宏说着就起身戴上三山帽,走了出去。
这时,张鲸才对张诚说:“皇爷口谕,让张公公您也去乾清宫见他!”
张诚听后直接瘫倒在地。
……
这时,兵部已被锦衣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武选司郎中李材等郎官,也陪着兵部尚书方逢时等官,出来见了锦衣卫翟如敬。
翟如敬则举起圣旨道:“有旨意,即刻拿兵部武选司郎中李材等武选司大小官吏去诏狱!”
李材等听后一惊。
方逢时也看向了李材,且问道:“李部郎,你们武选司做了什么?”
李材则在这时,没有回答兵部尚书方逢时的问话,只喃喃道:“怎么会到如此地步!就算殷正茂告我的状,师相也不可能让这样的旨意出现,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两锦衣卫校尉见方逢时直接称呼李材李部郎,就明白李材就是武选司郎中,便先将李材直接拘押起来,且往外拖了去。
李材则在被拖下去后,挣扎起来,且大喊道:“你们不能拿我!你们知道我恩辅是谁吗?!我要见师相!我要见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