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借口,他是要去秦淮河喝花酒,寻文人相公们商讨经世济民的学问。”
刘确贤道。
来娣点点头,问:“那你为何不去?”
刘确贤笑道:“我有姐姐就行。”
来娣脸不由得一红,转身道:“我去做饭。”
随即,来娣就对两婢女吩咐说:“跟我来吧,你们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有些规矩,想必不用我多说吧?”
“知道。”
“刚才爷们和姐姐的话,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来娣听后便安排这两婢女一个去织机上做活,一个先去洗衣服,而她自己去做饭。
饭后,来娣亲自打了热水来,让刘确贤洗了澡,然后又亲自伺候给刘确贤洗头,没让那两婢女来。
而在给刘确贤洗完头且搓干后,她才带着一婢女去让其帮自己洗了身子和头,然后就在打发两婢女去另一间屋子睡后,就披着一头湿漉漉的乌发先上了床,坐在床上,曲着被襦裙遮住的细腿,一边用干帕子搓头发,一边看着还在书桌上就着烛灯抄写时文的刘确贤问:“还不睡?”
“你先睡吧,我得抄完。”
刘确贤说着又道:“这次跟着王家人去苏州常州一趟,我算是见识了。”
“原来,反对清丈和开海的老爷相公们那么多!”
“他们都说天子被江陵蒙蔽,江陵擅权已是独夫民贼,使天下不得安宁。”
“可是,我心里总觉得不对。何况我还认得字,已经通过看抄报行的《邸报》知道,我是因为官府开始清丈才得以被班房放出来的,才有买你回来和买织机的银子,才有现在这样的大赚一笔。”
“另外,我也明白了,开海是对我们这些庶民有利,只要开海开的多,我们这些百姓就能赚更多银子,不用看大户人家的眼色。”
“不用到荒年还要跪着求他们贷钱给我们,卖了子女给他们还得感谢他们买下。”
刘确贤说着就回头看了来娣一眼,见她认真在听,也就继续说道:“但是好多老爷相公都说这不对!都骂江陵祸国!”
“我心里大不认同!”
“我以前想读书做官,只是不想受人欺负。”
“但现在我还想将来或许可以让天子听到不只一种声音,让天子知道也有人觉得元辅张江陵做的是对的。”
“而我现在人微言轻,还不能说出来,等我先努力考上科名,就能说了!”
刘确贤说到这里就笑了起来,且又道:“我得趁着王长庚现在在秦淮河追求花魁需要银子,多花钱从他那里搞些时文来,多抄背些,不然光靠背圣人的书,像我这样的人家一辈子也考不到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