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印笑了起来:“反正我是不懂当皇帝的。我只知道,后世对你的评价还可以,史书上但凡提及你都说是宽厚仁义的明君,颇有你爷爷遗风。”
颛顼只当他是溜须拍马,却也笑了出来:“你能劝好阿燕就算了,劝不好,这张嘴我看也不用要。”
同印站起来告辞,走到了门口又折回来:“你是不是丢了一卷心法?”
颛顼挑眉:“你怎么知道?”
“丢了是好事,以后也别练了。你现在内功和外功相配合宜,不需要额外练一门心法。”同印说:“我只是好奇,你从哪里得来的?谁告诉你那东西好?”
颛顼的表情严肃起来:“一个巫医。”
同印点点头:“其心可诛。查实了能处理掉最好就处理掉吧。医生应该是你身边最牢靠的人,不能有差池。”
“怎么回事?说清楚。”皇帝不是随意能糊弄过去的。
同印也不瞒他:“那是一卷邪术,练功者久而久之会气血倒逆,走火入魔。阿回那天偷偷跟着我到了你这里,看到你练功,把你那卷心法偷走了,自己跟着练,现在两只眼睛都是血红的。你应该也注意到了。他刺杀你,也不完全是因为他想登帝,他自己其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颛顼皱眉,吩咐侍者:“去把辛未找来。”
侍者很快把这个叫辛未的巫医带来了。他穿着花里胡哨的巫师袍,宽大的帽子盖在头上,从那黑洞洞的帽子里伸出来一个皱皱的鸭梨样的鼻子。
“这心法绝对没有问题。”他说话铿锵有力,很有说服力的样子,“我随侍陛下六年有余,倘若有不轨之心,这些年我有无数机会下手!没必要用这种曲折又费力的法子!”
但很快,侍者们从他的住处里搜罗出了一些物证,包括他和几位情人之间的通信,内容暗示了他对颛顼怀恨。他的一名情人被抓了过来,证实了他的奸计。人证物证俱在,颛顼没有太多犹豫,吩咐将巫医拉了下去,斩首示众。人拖出去就在王帐外面不足百步的地方砍的头,脑袋拿去挂到集市门口。
“我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巫医和巫术。百姓们因为过于信奉巫术和占卜,各个整天求神拜佛,钻研鬼神之道,而不把精力放在生产上,这样对于经济没有好处。”颛顼被这一连串的闹剧搞得头更疼,“所以我想着要削弱巫医和巫师在部落里的地位,他们想要害我也是自然的。那本心法其实我也就是有空的时候比划两下,没有真的想练出个什么,我自己不信这个的。没想到被阿回当成宝贝了。”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阴错阳差永不停歇的。
同印也无法解释:“大约这就是命中注定吧。本来那巫医要害的是你,最后害了阿回。阿回那样想赢你,想杀你,却无意中为你挡了一灾。”